穆十四娘听见外面的人声不再,掀起车帘,张望了好一阵,“南唐与吴越也没什么不同啊?”
洛玉瑯忍住笑,这才刚刚出境,怎么会有区别?“看来尽信书不如无书,你所看的札记真不能全信。”
穆十四娘是个目标十分明确之人,只要事务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些个细枝末节,也不必太过计较,就算知道洛玉瑯是在取笑自己,她也不打算计较,免得他越说越来劲。
见穆十四娘沉默以对,洛玉瑯又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气了,“其实我也是头次出境,我俩一样。”
穆十四娘这才赏光看了他一眼,“你打算先去何处?”
“叫我漫乐。你字就算日后成了亲,也不能出口的。”她这次出逃后,似乎就没正经地称呼过自己,虽然他并不愿她以洛家主相称,可她连当家的都省去了,他竟然现在才后知后觉到。
“当家的,今日会在哪里落脚?”穆十四娘被他一点,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漫乐是何含义她已知晓,未来的事她不清楚,但是现在是不合时宜的。
“你从哪里学来的落脚二字?”洛玉瑯有些失笑,但又不能笑出声,努力平复了情绪,“落脚与落草字义相近,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说话要谨慎些。今晚我们歇在宣州境内。”
穆十四娘才不想与他讨论落脚与落草的歧义,“宣州,你打算沿和州去江宁府吗?”
洛玉瑯没想到她竟然做足了功夫,“漫游说得极是。”
他一说漫游,穆十四娘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忘了称呼,有些尴尬地抚了下鬓间,又因为梳着男式的发髻,根本没有散发,更加尴尬。
洛玉瑯将一切看在眼里,“漫游,早些习惯称呼我为漫乐,比记不住当家的要好上许多。”
“你再这样,我就称呼你为洛家主。”穆十四娘一想起‘漫游无远近,漫乐无早晏。’之意就有些叫不出口,越想越气恼,心说你以为我是你,脸皮那样厚。
“那还是称呼当家的吧,起码显得起别人不同。”洛玉瑯轻易就让了步,他也知道现在的穆十四娘不会回应,只想过个嘴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