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不甘心,待了数日后,最后还是收拾心情,回了洛府。
洛老爷因为又有了寄托,每日守着孙儿,逗弄时说得最多的却是洛玉瑯儿时的旧事。
穆十四娘并没有当母亲的觉悟,每次母子两人见面,旁人说出母亲二字时,她内心竟无一丝的波澜。
相比于鼓着肚子时当家理事的平顺,渐渐她又从帐本中看出了些端倪。
家大业大就是这样,此消彼长,你松我紧。洛玉瑯经年不归,又让人生出了异心。
在与洛老爷商议过后,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再赴南唐。
之所以选择那里,一来是因为熟悉,二来她想看看到底是洛玉瑯选中的人生了异心,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等南唐之事办妥,她也想去一趟后周,青蓿和青荷都留在了那里,也算有人照应。既然要帮洛玉瑯将这家业守上十数年,就不能惧。
依旧化名施行,扮了男装,只是发间固执地簪了那根鸢尾簪,腰间挂了写有恩德和漫乐山人的半块玉环。
洛老爷原本想让洛诚同行,被穆十四娘拒绝了。她是低调外出,除非有心,不会有危险。而洛老爷和嘉诺,一老一幼,更需当心。
她也想英姿飒爽一番,可惜一靠近高头大马,她就怵得慌,弄得马儿也心神不宁。
只得作罢,依旧选择了坐马车出行。
洛老爷为了她的安全,护卫一分为二,一路为明,一路为暗。不似洛玉瑯那样张扬,所有的护卫打扮都像她一样寻常。
重走南唐之路,一切如故,却又物是人非。趁着梅香打瞌睡时,她就任由眼泪放肆地流淌,原本习以为常的事,现在转眼成空,心中竟如刀绞一般。
车停宣州时,她特意去九酿馆吃了九制牛肉和烧板栗,根本吃不出原先的好滋味,将梅香支开后,趴在桌子上,哭得不能自己。
反倒快到江宁府时,心情平静了下来。
前路再难,总要去行。
此次再来,已胸有成竹,没有暗访,而是直接寻上了南唐大掌柜的居所。
坐在正厅内,神态自若地喝着茶,任由南唐大掌柜——洛涛仔细看洛老爷亲笔的信函。
“施掌柜,因为事先不知情,未曾远迎,还望施掌柜海涵。”洛涛看完洛老爷的信函,倒是十分坦然。
穆十四娘客气地说道:“涛大掌柜切莫见外,我不过是在路上接到老爷的信函,说我既离得近,就出趟差,既省事也便捷。”
“施掌柜可是为了最近帐目上的异常而来?”穆十四娘十分诧异他的直白,洛涛却是一脸坦然。
“老爷倒未明说,只说我既然顺路,就来看看。“穆十四娘面色淡然,前次自己做了那么多铺垫,最后都便宜了这位。这次她倒要看看,洛玉瑯是不是识人不清。
“家主近一年行踪不明,自然有人按捺不住,想试试水深。”洛涛依旧直白,弄得穆十四娘一时都不下了决定,要不要顺着他的思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