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怨念皆不见,只有他当时的音容笑貌,现在看来稚嫩无比的言语和行为,却是他从心底最诚挚的信念。
到后来不知怎的又回到了红崖山,更是一脚踏空往崖底直坠而下,救下自己的竟然是那条睁着金黄眼睛的巨蛇,惊吓之下睁开眼,外面已经大亮。
听到动静的梅香问道:“夫人醒了,先躺躺,容我倒了热水来你再起身。昨晚下了雪,家主正在外面堆雪人呢。”
穆十四娘会意一笑,“年年如此,且看他今年堆个什么新花样来。”
等她用过早饭,穿过月亮门来到洛玉瑯现在所居的院子,背对着她的洛玉瑯所堆的雪人已经初初成形。
“怎么不披斗篷?当心有雪浸湿了衣衫。”穆十四娘见他只穿着了红色的夹衫,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小腿,他也浑然不觉,尤自在那里堆砌着。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转过身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说了句,“今日这身好看,极衬这雪景。”因为下了雪,梅香寻了件豆绿的斗篷出来,此时的她站在雪里,确实如雪后初晴的梅花,不但赏心而且悦目。
得了他的夸赞,穆十四娘也没掩饰自己的欣喜,在梅香从屋内寻了斗篷出来后,细心地为他披上,“是我粗心了,竟忘了替你做件红色的棉衫,等下回去,我赶赶工,明后天就能上身了。”
洛玉瑯站在那里,任由她体贴地服侍着,“其实我也不太冷——不过,也好,你若做,不必再做红衫。”
穆十四娘一脸意外,“当真?”
“当真。”
听他这样回答,穆十四娘问他,“拿你的符纸来看。”
洛玉瑯迟疑了一会,“在山洞里弄丢了。”
穆十四娘越发惊奇,“那样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弄丢了?”
“上面的符文已经没了,再留着又有什么用?”
洛玉瑯的解释让她稍稍定了神,“还是问过父亲,再作定夺吧。你这事实在让人忧心,还是谨慎些好。”言语间是满溢的关切。
洛玉瑯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雪花,“放心吧,无妨的。”
穆十四娘却似仍心有余悸,躲入他的斗篷之中,轻轻怀着他的腰身,“只要你平安无事,怎样都好。”再也说不下去,只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手也下意识搂紧了他。
良久,她头顶上的洛玉瑯说了句,“你喜欢鸢尾吗?红崖山也有许多,不只有蓝紫色的,还有黄色和粉色的。”
“别提那个地方,以后我们再不去了,好不好?”红崖山于穆十四娘而言,从来与好事无缘,就算那样的鸢尾遍地,她也不想洛玉瑯再去,自己更不想再去。
洛玉瑯明显身形顿了顿,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其实,那里,景色也挺美的、”
“你喜欢看日出或日落或雪景,广福寺的后山就有,随时可去,我就是不想你再去那个鬼地方。”
洛玉瑯虽有些无奈,却点了点头,“今日且不说这个,我堆雪人这事还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