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凤起了个大早,整早饭和乐清吃了,喂了鸡鸭和猪,收拾收拾,带上东西,夫妻两同时离家。
出的村子,乐爸去小作坊上班,周秋凤开着三轮车直奔乡里的停车场,她赶到露天停车场才刚六点十分,去县里的早班车还要二十分才发车。
周秋凤将车开到巴士班车旁,先提两包菌子送给服务员和司机,请他们帮捎东西去县城里寄快递。
司机和服务员高兴的收了土货,九稻产野菌,每个季节有不同的菌子,他们是县城的,有时跑车到乡里来也顺便买点。
收了人家送的土货,服务员帮搬箱子上车放,笑着问:“大姐啊,又寄东西去首都啊?”
“是呢。”
“给亲戚?还是外卖品?”
“我家姑娘在首都读书,寄过去给姑娘招待同学。”周秋凤无比骄傲,付邮寄费和搭东西的费用。
服务员小小的嫉妒了一把,因为要收钱,也就没再多问,他们收了土货,本来不想收搭东西的费用,因为货主坚持要给,说以后仍然经常请他们捎东西去县里寄快递,他们不收钱,她不好意思再请他们帮忙,他们便收下了。
周秋凤回家还有事,也就不耽搁,开车去割几斤新鲜猪肉,又马不蹄的往家赶,她刚回到家没三分钟,一路人马就到乐家来上工,具体的工作就是给三楼砌几圈砖再做安装栏杆,建楼梯间的房子,还有要拆模,粉刷内外墙。
乐家八月十五三楼封顶,过了二十来天,楼层干透,可以拆模了,秋天天气干爽,其实半个月就可以拆模,因为承包乐家房子的建筑工们承接了别三和一座房子,赶去建造,一时没空,到现在才来做后续工程。
施工小队们大部分上直楼砌墙,一部分拆模,拆掉模板,可以先粉刷内墙,等三楼砌好墙,一起粉刷外墙。
先粉刷的是粗砂,等粉刷好外墙,内墙又可以刮腻子了,然后刮外墙腻子,刮好腻子,空置些日子就能居住。
按时间算,等他们做完工,还要隔一段时间才收晚稻,到时三楼可以晒稻子了。
房子是承包出去的,周秋凤不用管,只有需要什么材料时施工人员才找她,因此,她给每个人发了一包烟,托付大家顺便帮看家,她自己背上背篓又去山上捡蘑菇。
前段时间有空就爬山,她捡到很多蘑菇,送些给自家老娘吃,偶尔送点给村里的几位长辈,自己吃点,有时也拿些上街去卖,比较好吃的全晒干积攒起来。
积攒了将近一个月,也积攒得老多了,今天把最好吃的几种干蘑菇全寄去给乐乐。
昨天乐乐中午分别打电话给她和乐清,傍晚又打了电话,她和乐清知道孩子在京城过得很开心,她们也放心,乐乐学费生活费都不用她们负责,家里能拿出手的也就些土货菌子,寄去给乐乐请客吃饭。
周秋凤觉得该趁着蘑菇当季先去捡蘑菇比较重要,因此,她也不急于管地里的事,上山找蘑菇。
相比于周秋凤的悠哉心情,贺家上下特别的谨慎,钱榆英和罗绣兰起得最早,天没亮就爬起来下厨房去做早点,娌妯俩起床时动作轻微,推门到回廊,东厢北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口透出淡淡的光。
她们轻手轻脚的去厨房,厨房就是上房东边的耳房,西边的耳房作书房用。
天微亮时,贺盼盼贺明净贺明韬和贺祺书贺祺文等人也相续起床,有的去厨房帮忙,有的去买菜,有的等着侍候老祖宗起居。
快到六点,贺明净和贺盼盼梅柴溪四人服侍老祖宗起床,侍候着老人家梳头刷牙洗脸,再扶去上房正堂。
贺老祖宗被搀扶着迈出卧房,看到迎过来扶住自己的大儿子媳妇,满心惊诧:“小梅,你在南边不是修养得挺好的,怎么回来啦?”
“妈,我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鲁雪梅上前替下小五,搀扶住老祖宗的胳膊。
“奶奶,孙子给您老请安,奶奶贵安。”解忆源赶紧凑上去给奶奶问安,他在贺家长大,小时候义父义母们照顾不过来,他和兄弟们由老祖宗一手带大。
解明义也赶紧向太奶奶问好:“太奶奶金安。”
贺子瑞和贺祺文等人也小声的向老祖宗问好。
“你们父子俩个也回来啦,明义小孙孙,到太奶奶身边来,让我瞅瞅有没长俊一些。”贺老祖宗看到解家父子,一把抓过小的,眯着老眼欣赏义曾孙的俊脸。
“太奶奶,我一直都是这么俊的,您老多瞅瞅,我指不定托您老的福越长越俊,长得跟小龙宝一样俊。”
解明义上前,接过贺三老太太的位置扶住老祖宗。
解忆源曾想按贺家的辈行改名,贺子恭没同意,尊重同袍泽解家兄弟的意思,让他用他父母取的名字,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后,为了记住贺家的养育之恩,给儿子们取名按贺家辈份取字,也用“明”字,长子明恩,次子明义。
解忆源和儿子解明恩解明义虽然没按贺家排行排序,但他们可是上了贺家族谱的,是明正言顺的贺家义子孙。
“别别,你长得跟你爹一样俊就可以了,别长得像小龙宝那样,一个小龙宝跑我面前来就晃得我眼花,再来一二个同样俊的孙孙,还不得照瞎我的眼儿,小明义啊,你对象有着落没啊?”
贺家众人和解忆源默默的望天,老祖宗逮着谁就问有没对象,真是急死个人了。
“太奶奶,我正在努力的睁大眼睛找对象中,一定努力给您找个漂亮贤惠温柔孝顺的好重孙媳妇,到时再生个大胖小子,让您抱重重孙,太奶奶,您老坐这边,先喝点白开水还是先来点饭前水果?”
解明义笑嘻嘻的扶老祖宗坐下,殷勤的帮捶肩,贺明盛几个怕太奶奶又逮着他们问有没对象,赶紧的倒水,递水果,先哄老祖宗吃点东西。
贺家众人说话做事小声细微,尽量不弄出大声响,很快就被老人家看出端倪,奇怪的问:“子荣子瑞,你们说话都是细言细语的,有什么事儿?”
“娘,”贺子荣赶紧解释:“是这么回事儿,给您看病的医生昨晚就过来了,在东厢北边那间房为您研制药丸,我们怕吵到到医生,所以没敢大声说话。”
“医生来了?你们咋不早说,医生把我这把老骨头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我得去道个谢啊。”贺老祖宗有点急,这些孩子太没轻重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在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失礼。
“娘,您坐着别动啊,”贺子瑞赶紧接劝说:“不是我们不告诉您,是医生昨晚说了,她没出药房,让我们谁也不要去打扰她工作,小龙宝也说让我们听医生的话,别影响她制药,娘,您老就听小龙宝的,咱们等医生制好药出来再道谢。”
“医生不让人去吵,那就等等。”贺老祖宗放轻声音,说话声音小小的。
老祖宗这么配合,贺子瑞和贺子荣松了口气,他们老母亲执拗起来比牛还倔犟,以前只有他们妹妹老四能劝得住,打子琼走了,能劝得住老祖宗的也就小龙宝,没小龙宝在旁,老祖宗若犟起来,他们往往无招架之力。
贺老祖宗知晓医生就在东厢,那是特别的上心,自己说话小声就算了,还督促孩子尽量小声点,所以当一干人往正堂端早餐时,都是踩着猫步的。
早餐上桌,仍没见医生,贺老祖宗张望了多次后,不解的问:“医生什么时候出来吃餐?是给送进去,还是请出来一起吃?”
“娘,医生制药时不会随意走出药房,一日三餐都是在药房里吃。”
“你们将吃的送去了?”
“娘,我们依医生要求,前几天就把干粮准备好放在制药房,医生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