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啊,你这擅作主张可是要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铁河听得耳朵都快长了茧,只好逃也似的躲着对方。
这夜,两人一犬以几个红薯充饥之后,便早早躺下。
铁河睡意全无,听着李印钜此起彼伏的鼾声,他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李印钜虽傻愣,但心眼不坏,只是生活过得有点苦b,也算是个苦命之人。
他苦,可我不苦吗?铁河内心苦笑。
难得的二次生命,却无法与家人相认,那种折磨,那种煎熬,又有几人能知?
自己心中的惦念,又有谁会知道?
心心叨念的家人,自从失去儿子以后,不知道过得如何。真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他们,也是心满意足的。
至于那个梦,也不知真假,老鬼说的规矩,又不得不有所顾忌。
即使不顾忌那些规矩,可是死了将近半年之人,难道还能大摇大摆地回去?
死而复生?还是鬼魂一游?如是这样,惊喜定然变成惊慌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偏偏回去的那种执念,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发的强烈。
回肯定是要回去,但要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夜谧人静,朦胧月光洒进屋里,偶有风儿轻拂,穿过那些千疮百孔的纸糊窗户,微微作响。
铁河又想起离开的那天晚上,那种灵魂出窍,然后游穿四处的感觉,再次勾起了他的思绪与好奇。
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与好奇,如果自己真的能灵魂出窍,又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回忆起那天晚上打坐的情景,灵魂离开身体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努力地寻找当时的感觉,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自己的灵魂,试图将魂魄与身体分离……
吱吱……
汪汪……
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如同竹屣轻踏的声音,以及一阵犬吠声。
铁河被迫中止了灵魂出窍的练习,朝着窗外望去。
朦胧的夜色中,一张煞白的脸悬浮在半敞的窗户那里,瀑布般的发丝随风轻舞,死鱼眼睛般的双眼,死死盯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