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用膳时见她关心崔崇安,他便知道小周氏先前说只管阿年是气话,如今更是确定,她心里还有这个家。
小周氏继续道:“你领的是同知的位置,那知府之位谁来坐?”
崔语堂抓住小周氏的手,见她没有反抗,道:“还不确定,但总归不会是大哥、三弟,那么旁人谁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周氏任他握了会儿,才佯作要拿东西,将手抽了出来。
“你可想过要带谁去?”
崔语堂道:“你们几个自然都要带上,哪有让我孤零零去的道理。”
“把南姨娘和崇文、崇武也带去吧。”
“他们……”崔语堂犹豫了片刻。
“把他们放在这里,你放心?”
小周氏意有所指。
崔语堂很惊讶小周氏说出这样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二房的人都带走,留下些仆役就是。
“我们这些人都走了,没有人留下来尽孝,母亲那关只怕不好过。”
二房举房跟随崔语堂外放,显然不是张氏愿意看见的局面。将小周氏母女留在京城,一来有助于离间他们夫妻感情,避免日益强大的周家成为崔语堂的助力;二来崔语堂回京时,二房本身就矛盾不断,自然无暇外斗。
二房若举房外放,回来时只怕不如现在好对付。
代入张氏的角度,小周氏一下就发现这件事很难达成。
崔语堂朝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都变得有魅力起来,他本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仍是不失俊朗。
“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用你去求母亲,这件事,我会去求父亲。”
小周氏对崔语堂说不上信任不信任,但第二天醒来时听芳信说,老侯爷罚崔语堂在书房跪了一夜,老夫人那还特地送来了伤药。瞧着像是关心,但想想却是在戳心。
小周氏的作风是愈来愈刚烈,听闻这件事摔了个杯子,起身便想去上房处寻崔语堂,刚开门时却和人撞了个满怀。
小周氏捂着鼻子,听人略带笑意道:“你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到哪去?”
“你、你不是……”
“我是跪了一夜,但是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崔语堂被两个长随扶着,脸上的笑容极为开心,一点也不像五个孩子的父亲,倒有些傻头傻脑的少年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