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背上脱蹬是极为危险的事,但崔嘉宝毫不犹豫地照做了。只听一声:“失礼了。”整个人便被抱起,凌空而转,不过片刻便被放到地上。
薛明泽将马拴在一边,告诫道:“你现在找个高地站,那边似乎有事故,这般喧哗这样很容易引起别的马匹受惊,我要过去看,你注意安全。”
崔嘉宝点头,立刻朝阶梯跑去,只见薛明泽足下轻点,整个人便腾空向前,不过三两步便赶到了声源地。
崔嘉宝这才发现,出事的居然是周宁!
周宁的马不知受了什么惊,此刻死命地想将身上的人甩下去,周宁被吓坏了,俯下身紧紧地抓着马脖子,整个人贴在马身上,生怕掉下去。
温瑜之接近不了狂躁的马匹,竟从旁人那借来匹马,自己骑上接近周宁。
薛明泽只是看到便怒斥道:“胡闹!”
那马狂暴得很,马又是胆小的动物,不是长期培养起默契的坐骑,最大的可能便是温瑜之的那匹马也跟着受惊,场面只会更混乱。
温瑜之却充耳不闻,试图将手伸向周宁。周宁已被吓出了泪,怎么也不敢伸手,朝他死命摇头。温瑜之想着速战速决,喊道:“周姑娘,在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快把手给我,被我抓住的时候就脱蹬。”
周宁的状况和崔嘉宝不一样,崔嘉宝那时流朱只是有点躁动不安,可周宁骑着的马已是狂暴极了,她当前若稍稍松开,便会立马掉下。
薛明泽早就唤人将他弓箭取来,他不想杀马,但事到急处,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时周宁也不知怎么想通了,咬咬牙便抓住温瑜之的手,脚下从马镫脱出。温瑜之见状猛力一拉,将周宁拉到自己马匹上,周宁卧在他臂弯中尚心有余悸。
温瑜之脚后跟一磕,快速离开这匹疯马,走远了才慢慢停下,放周宁下马。
另一边薛明泽连射两箭,正中疯马膝弯,那马吃痛跪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骚乱算是暂时平息了,可场上哪还有人有心思骑马。
崔嘉宝一路小跑到周宁身边,被吓懵了的周宁这才算有主心骨了,抱着崔嘉宝哭了起来。崔嘉宝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着。
薛明泽拿着弓也走了过来,看向温瑜之,道:“到底怎么回事?”
温瑜之额头一层薄汗,看着周宁,解释道:“本来好好的,周姑娘的动作也没有问题,那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狂躁了起来。”
薛明泽皱眉。
被叫去检查马匹的学子跑过来,对薛明泽道:“明泽,那马屁股上有利器击伤的痕迹,我们在附近找到了这个。”
薛明泽接过一看,是块染血的锋利石头。
温瑜之眉头皱起。
周宁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抽泣,看着那块石头,怒道:“肯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故意扔的石头。若让我找出来,我定要、定要……”
她“定要”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看便不是惯常拿家底欺人的。
温瑜之的眉头松开,朝她大大行了一礼。
周宁吓了一跳,连忙逃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温瑜之苦笑道:“学院派我们一人教一人,本就是为了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是我不好,没处理好,让你担惊受怕了。”
周宁眼角尚有哭过的痕迹,却连连摆手道:“和你无关的,又不是你拿石头砸的马,更何况,我知道你那样救我自己也很危险……算上之前,你都救了我两次了。”
薛明泽道:“这件事我们会严查,但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找不到的。若是能找到,我会禀明山长。”
那人用的是随处可见的石头,上课时大家又都专注于眼前,没人看到的可能性很大,那便无从查起。周宁虽然理智上能理解,但心里到底意难平,咬了咬唇。
崔嘉宝抓着周宁的手安慰她。
周宁突然凑过来冲她咬耳朵,道:“肯定是有人嫉妒温师兄教我,以后你就帮我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