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惠坐在堂前,刘妈妈的神色并不好看。
崔嘉宝缓了缓呼吸,一步步走近崔嘉惠,自顾自地在她边上坐下,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将我的人绑来这里。”
崔嘉惠道:“我以为我们俩达成了共识,还是说,你对井水不犯河水的理解与我不同?”
崔嘉宝佯装不懂,只道:“愿闻其详。”
崔嘉惠扫了眼刘妈妈,道:“刘妈妈你来说。”
崔嘉宝看向刘妈妈,似笑非笑,似乎想看她能唱出什么大戏来一样。刘妈妈在这样的眼神中一愣,很快又镇定下来,道:“回姑娘,我本带着香玉去做些点心,谁知道二姑娘身边的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伸手就来拿。她那脏手碰过的东西,姑娘还怎么吃?”
崔嘉惠对吃的东西最讲究干净,刘妈妈说到这,崔嘉惠的眉头已皱。
刘妈妈见状继续道:“本来姑娘们的东西,就没有做下人的先吃的道理。这小丫头实在不懂规矩,我便训斥了一番,不想她还不服气,再三顶撞,我便掌掴了她,将她压到姑娘面前处置。也不知这么小个丫头,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妈妈最后一句来的微妙,崔嘉惠看向了崔嘉宝,崔嘉宝总算能确定刘妈妈的意图了。她看向柳圆脸上通红的掌印,脸上早就不带笑意了,只向崔嘉惠问道:“在我来之前,刘妈妈可是极力要你罚我的小丫鬟?”
崔嘉惠早已不满,但想着要给崔嘉宝面子,这才没罚,为此不惜逆了刘妈妈的意思,此刻听见崔嘉宝问,愣了愣,一时不知要不要答。
但崔嘉宝从她神情便知答案,起身走到刘妈妈面前,脆生生道:“跪下。”
刘妈妈愣在原地,却未行动。
崔嘉宝看了花朝一眼,花朝早看刘妈妈不顺眼,此刻便过来压着她跪下。崔嘉惠大怒,刘妈妈是大周氏留下来的人,从小伺候着她长大,在她心里是十分亲近的人,哪容得人这般折辱?
刘妈妈见状,面上连忙带出几分屈辱来。
崔嘉宝却在崔嘉惠开口前斥问道:“刘妈妈你是何居心?存心要让我姐妹俩不合,闹个头破血流不可开交?让我崔府后宅不宁?”
这几顶大帽子下来,刘妈妈连忙磕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头上很快便一片血印,崔嘉惠本就没有多少疑心,见她这样更是烟消云散。
崔嘉宝却不给她喘息机会,道:“我素来当刘妈妈是你身边第一稳妥人,见她总寻机会向我吃食下手便心生疑窦。做这样的事于她并无益处,唯一的用处便是代大姑娘你打我的脸。可我俩虽然不合,我对你的品性却十分了解,你向来娇纵于明面,何尝暗地里踩人脸子。
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妈妈存心挑起我们之间的间隙。为了印证这一点,我便让柳圆、桃杏盯紧刘妈妈,若是碰上你要点心,也去横插一脚,只看刘妈妈什么反应。
刘妈妈果然拿着这个做起筏子,将我的人打了不说,还想让你在告知我之前便先罚了。若你真动了我的人,我自然便会反击,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之间自然重回水火。”
崔嘉惠迟疑。
崔嘉宝继续道:“我只问你,这么多年来,刘妈妈是否常向你说我娘的坏话亦或是我的坏话?你抛开你的主观感受,仔细去想想。我无意扭转你的印象,只是不想看你做了人的提线木偶还不自知。”
崔嘉惠沉默了许久。
崔嘉宝对婚嫁之事却不太热衷,虽说小周氏和崔语堂现在明面上看着像是琴瑟和鸣,可这十年来小周氏的样子还深深印在她心中,迷茫道:“若非要嫁,大抵也要嫁个尊我、敬我、信我的吧。”
周宁怪道:“你这小丫头好生奇怪,这是嫁夫郎还是养儿子呢?”
崔嘉宝回过神来,见她取笑,便伸手去捏她的脸,道:“还说我呢,我们才几岁,你就将夫郎夫郎的挂在嘴边,不知羞。”
周宁身手灵活,躲过她的手还将她反制,笑道:“你这个老古板,都什么朝代了,再过几年都要开始议亲了,我自然要提前想想,我要嫁便要嫁那能文能武的大英雄。”
崔嘉宝想起那事,正想要问:“你……”
“阿年!还不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