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艳闻言转头看了看,叹息道。
“又怎么了?”
李辉问道。
“我爸呢?他怎么没跟我们一起?”
李秋艳无奈道。
“他去准备行礼了,咱们连夜去京都。”
“这昌南的破城隍既然不管事,那京都的御鬼师们,总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放心,到了京都之后,那个鬼丫头就不敢再跟过来了!”
李辉稍微平静下来,桌案后面的钟离,喝茶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此时,驱邪就在钟离的一旁站立着,当着城隍的面骂城隍。
可以,很可以。
李秋艳挑选了半天后,看向那悠闲看书的店老板,稍微犹豫,还是问道。
“老板?”
“你说。”
钟离放下手中的书册。
“我想问下,有什么东西,是比较适合镇邪...或者说避鬼的...”
“都适合。”
钟离目光在那些符箓上掠过。
“看你要避的是什么鬼了。”
“这个...”
李秋艳有些纠结。
“就是比较特殊的那种。”
她抬起头,赫然发现灯光下,店老板的目光正盯在她身上,俊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弧度,看起来像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嘲讽。
他轻声说道。
“特殊的亡魂?冤死之人,身染怨气化作厉鬼的那种?”
“想要在半路上烧些纸钱,安抚下它的怨气,拖延时间?”
李秋艳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李辉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转身就逃。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钟离却转回头,再度拿起书册。
“开个玩笑,莫要介意。”
“我这店里都是些普通的符箓,可没有平息亡魂怨气的功效。”
李秋艳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却再也不敢看钟离。
随便挑选了几张符箓,放下钱,便拉着自己的孩子,逃也似的离开了符箓店。
停在巷子口的汽车被发动,通过逐渐关闭的车窗,李秋艳朝着远方看了一眼。
小小的符箓店隐藏在巷子深处,被黑暗包围着,橘色的灯光下,似乎有一尊高大的影子站在店门口,正看向自己。
李秋艳连忙揉了揉眼睛,符箓店再度恢复了正常,那高大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肯定是自己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又出现幻觉了,她叹了口气,车辆缓缓驶离。
田家在昌南市的房子是个独栋别墅,八年前买的,那会儿还不算太贵。
月光下,李友兴就站在二楼阳台,看着行驶回来的车子在微笑。
眼看着李秋艳和李辉下车,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甚几分,冲两人招了招手。
“真是个死人。”
李秋艳却没有好脸色,怒骂道。
“没看到我买回来一大包东西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帮忙?”
“而且我记得临走之前跟你说过,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就离开的吧?”
“你收拾的行礼呢?哪去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办不成一件事情,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昏了头,跟了他?
李秋艳心中怨念不止,李辉这会儿还躲在车的后排,不肯下来。
他最近经常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内,这能带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二楼阳台上的李友兴仿佛没听见她的抱怨,依然依在栏杆上冲她微笑招手。
李秋艳愣了愣,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莫非是有办法了?能够对付那个女鬼了?
“过来啊。”
果然,二楼上,李友兴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听到这话,李秋艳脸上浮现出笑容。
“阿亮!”
她低下头,看着车窗里的李辉。
“别害怕,咱家有救了!”
“看来你爸还是有点用处的。”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德景城,到时候得好好庆祝庆祝!”
李辉听到这话,眼中也升起一抹希冀之色,而李秋艳则一把将刚刚买的东西,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
既然有了办法,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便一路蹬蹬蹬的跑进了别墅之中。
别墅里没有开灯,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铁锈味,诡异的感觉涌遍全身,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李秋艳紧了紧外套,有些慌乱的喊道。
“友兴?友兴?”
二楼的李友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李秋艳摩挲着,可是半天也没找到灯光的开关,无奈之下只能拿出电话,借助屏幕上的光亮,照着前方楼梯。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别墅中悠悠回荡,李秋艳来到了二楼。
这会儿,之前的欣喜已经消失了,李秋艳满心的怨愤,怒气冲冲的走向李友兴。
“你是不是聋了?我喊你那么多声,连个回应都不给!”
“要是敢再有下次,我就...”
话没说完,李秋艳就愣在了原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骨一路之上,窜入大脑。
月光下,李友兴趴在栏杆上。
只剩下了皮囊!
背后的皮肤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裂,里面的血肉和五脏六腑,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骨架,在支撑着外面的模样。
地面上,黑色的血液已然凝固,说明他已经死去了很长时间。
那...刚刚自己在楼下,为什么看到李友兴在冲自己微笑,伸手打招呼,和她对话...
李秋艳捂着嘴巴,拼命让自己不至于喊出声来,一步步后退朝着楼梯口走去。
只不过没退几步,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一个冰冷的身躯。
当她缓缓转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车子里,李辉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己的父母出来。
车窗外黑暗一片,甚至连路灯都看不到,他有些慌,解下身上的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晚风徐徐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月光下的别墅,如同一只匍匐着的巨兽,显出几分狰狞与诡异。
大门敞开着,但是客厅里却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究竟有什么。
李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抬起头看向二楼的位置。
李友兴,李秋艳两个人,这会儿都倚在栏杆上,冲他微笑招手。
“还傻站在门口干嘛?”
李秋艳笑道。
“赶紧进来。”
李友兴嗓音有些奇怪。
“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快进来吃晚饭,天一亮咱们就返回德景。”
李辉总感觉自己父母的样子好像有些诡异,但是究竟哪里诡异,他又说不出来。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
老师父会用剪纸做出一个个小人,然后用竹竿撑在小人身上,让它们做出种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