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起来,何清雅歪在沙发上,掐了掐眉心。
“妈,您放心,江映唯理亏在先,他不会悔婚。”
“……对,江夫人和您这么多年的姐妹关系,她很疼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助理的手背被烫的通红,收拾好茶盏,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放在茶几上,听她在电话里说,“江老夫人现在不同意又能怎样,她那么大年纪,这次住院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两说。”
她自觉失言,瞥了一眼助理,皱眉掩住听筒,压低声音道:“脑溢血,很难救回来了。大不了就是再等等。”
电话里,何母声音发沉:“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有秦捡这个定时炸弹,江映唯什么态度很难说,你必须下定决心,非常时间非常手段,学会狠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办公室陷入冰冷的寂静。
助理小心翼翼擦去方才打翻茶盏时,洒到地板上的水渍,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没敢抬头看她。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何清雅冰冷的声音:“上次酒桌上,那个老板泡的那杯茶,你知道是什么吗?”
助理王乐的手狠狠抖了抖。
“知,知道。”
何清雅仿佛下了决心,语气极其冰冷:“去帮我找来。”
“是。”
落地窗外,街上车水马龙,天空碧绿澄澈,万里无云。
她黑沉沉的眸子望着机场的方向,眸光幽深,透着冰冷的凉意。她现在倒希望那小丫头还没登机,有机会目睹他们的恩爱好和,狠狠在她心上刺一刀,就像秦捡刺她一样。
机场。
候机大厅。
小姑娘正蜷着腿缩在冰冷的座椅上,小脸埋在臂弯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捡捡。”
一双大手压住她微微颤抖的肩头。
“季匪哥哥。”秦捡没有抬头,瓮声瓮气:“我是不是错了。”
季匪蹲下来:“捡捡打小就不服输,怎么大了反而胆怯了。”
“阿姨说的对,如果我不出现,奶奶就不会病倒,都是我的错。”小姑娘带着哭腔,“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该回来,早知道回来是这样,我宁愿在外面伤心死。”
季匪有些动容。
他知道她在伤心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唯独江映唯不知道。
“江奶奶昏迷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的,这怎么能怪你呢。”
“捡捡,你还小呢,经历一次失恋没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人生长的很,你会遇到很多人,并不是非他不可。”
没有了。
秦捡漠然地想。
她再也不会爱一个人,像爱江映唯这么用力。
她歪着头,一双眸子水润润的,仿佛雨后娇花滴露,怯怯地看季匪:“季匪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哥他……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季匪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病,他最大的病,就是记性不行,有眼无珠。”
他顿了顿,诧异问秦捡:“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许你这么说他。”
季匪投降:“好好好,他有珠的很,行了吧。”
小姑娘被逗得破涕为笑,尴尬道:“也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她低下头嘟囔,“不过我倒宁愿他是生病才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