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涣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冰面。
冰馆里除了运动员和老师外,没有任何观众,她的心里压力相对小了些。
克罗地亚狂想曲用明快的节奏描述了饱受战火洗礼后克罗地亚灰烬中的残垣断壁,夕阳倒映在血泪和尘埃之中的悲惨的画面。
伴奏的第一个点就是在战火摧残后的断垣残壁中,突然开出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诗涣将自己想象成这一朵白色的小花,坚韧的从残壁中生长出来,日光穿透战火的狼烟照射在它身上,碧绿的根茎顽强的向外伸展,小小的花骨朵迎着日光绽放开……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劳拉女士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她的缺点和错误:“转折的地方太过僵硬,步伐太慢跟不上音乐的节奏,手和身体不协调,该起跳的时候没抓住时机,太糟糕了。”
秦诗涣:“……”
这套舞蹈动作她确实做得有些力不从心。
诗涣停下来,站立在冰面正中央,很认真的对劳拉女士说:“老师,我会努力练习的。”
劳拉女士走过去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这只不过是刚开始的暖场,不要气馁,接下来我会帮助你改正这些缺点。”
修改编排和训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诗涣虽然对花滑有一定的天赋,但也没强到可以一看就懂的地步,所有的有恃无恐都是靠练习堆积起来的。
到了后半段时间,劳拉女士甚至亲自上场,一个小节一个小节的将舞蹈的动作要领传授给她。
训练从来没有过的高度紧张,身与心却是欢愉的。
中午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她听到自己腹部发来的信号,好饿……
诗涣叹了一声,用长裤将腿上青紫的地方遮住,摔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她抓起桌上的包,哆哆嗦嗦的走出冰馆,打算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冬日的阳光微暖,空气微凉,干瘪的落叶随风而行,光秃秃的树枝下站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眼里。
杨彤彤雀跃的对她摆了摆手,长马尾摇摇晃晃,脸上的表情可欢快了:“涣涣,这边!”
虽然诗涣的记性不太好,数学公式和化学方程式多半记不住,但三个月内见过的人和发生过的事还是勉强记得的。
她走过去蹲下(和谐)身和杨彤彤保持平视状态:“不是涣涣,要叫诗涣姐哦。”
杨彤彤怒了努嘴:“涣涣就是涣涣嘛!涣涣还很年轻才不是姐姐。”
诗涣:“……”
真是拜给现在的小孩子了。
杨彤彤扯了扯高大男人的衣角:“哥哥,快把我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涣涣。”
诗涣站起身将目光放到旁边男人的身上,额,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那不是帮她将周菲玉送去医院的司机吗?原来他就是小女孩的哥哥。
男人面色寡淡,将拿在手中的小礼盒递给她:“彤彤很喜欢你,她说你长得很好看,滑冰滑的很棒,是她的小偶像,虽然很冒昧,但这是她的心意,希望秦小姐能收下。”
诗涣低头去看杨彤彤,发现她正一脸害羞的躲在自己哥哥的身后。
诗涣迟疑了一下,才接过礼盒:“谢谢,彤彤也很可爱呢。”
杨屿赞同的点了点头:“当然。”
杨彤彤下午还有课,只不过是刚好路过顺便来看她,聊了几句后就要离开了。
小女孩恋恋不舍的跟在自己哥哥身后,三步一回头的对诗涣说:“以后有机会涣涣也来看我滑冰好不好?”
诗涣笑了笑:“好啊。”
她站在风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男人走路的时候有轻微的破脚,站着的时候没有发现,走起路来就明显多了。
她心里生出一丝遗憾。
又觉得这兄妹俩一高一矮牵着手过马路的背影非常的和谐。
真好,她在心里这样说,有一个这样的哥哥真好啊!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同父同母血浓于水的亲哥哥,身形高大脸爆帅,脾气暴躁直男癌,动不动就和她吹鼻子蹬脸,可是又非常的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