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太太捧着钱匣子,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吩咐春喜一大早就去买小鸡崽子,轰轰烈烈的开始她的养鸡大业了。
素云只将这新院子交给了梅老太太,梅桂花虽说是个老鸨的出身,确实年轻时经历过战乱穷困过的,后来舍得了那名誉,狠着心弄了几笔钱,做的了这个桂花楼的生意。
她看透了人间百态,明白素云对她的尊重,自然也就严加看管了梅子箐,只将个梅子箐亲自拘在身边,使唤个不停,反倒是让春喜好生的歇了一阵子。
忙完了新院子这边,一个笑眯眯的牙侩娘子却寻上了门来了。
“大娘子,这隔壁的店要转手了,想问问大娘子可收,如果收的话,我就不跑二家了。”
素云因为刚开始与陆磊置气才开的铺子,因着一个人带着两个奴仆,都是女眷,却与旁边的无甚交情,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惯常也没注意过旁边的事情,如今听的牙侩娘子道要转让,这大夏天的,隔壁的做糟货的,糟些鱼,鸡,鸭的来卖,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糟鱼,饶是素云也经常隔三差五的让如意去买上一回。
怎滴突然就要转手了?
看着素云疑惑的样子,那牙侩娘子,却用帕子捂着嘴,小声的道:“杨娘子能干也白瞎,只他那个相公,在花街上包了小倌,成天屁事没有,花天酒地的事情最是勤快。”
“杨娘子前几天病倒了,就是那小倌找上门来,好端端的一个男子打扮的花里胡的,还摇着那绣花的团扇,杨娘子气不打一处来,晕倒了过去,一查才知晓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大娘子别怪我说话难听,这小倌都是个卖屁股的,走了那后门的,那杨大郎一边与小倌厮混着,一边还让杨娘子怀了身孕,叫谁谁的恶心的慌。”
“这官府的和离书已经判下来了,杨娘子得了这铺子的一半的钱,已经送了信叫自家的兄弟爹娘来接了,只等着将铺子转手,分钱就散伙呢?”
素云目瞪口呆的听着,脑海中闪现出的都是那牙侩娘子压低声音的幸灾乐祸,“卖屁股的,走后门的。”
一时也觉得有些恶心,只那铺子确实不错,杨娘子是个勤快的,只雇了两个婆子,铺面都擦的一尘不染,如果能买下来,倒是个直接就能用上的。
她犹豫了一下,“这卖铺子,杨大郎可晓得?”
“哎呦大娘子哟,那杨大郎是个不要脸的没错,咱斜对面是什么,垛口子那许多的官兵,可不是吃素的!”
“那劳烦妈妈给牵个线了!”
杨娘子下午便上的门来,却是个爽快的,“这铺子当初是赁的,辛辛苦苦打拼了这许多年,如今铺子也买下了,人却变样了,不怕陆娘子笑话,我只求能回本,那家具被褥啥的,我一概不要,就全凭陆娘子出个价。”
言语清晰,虽有自嘲之意,但依然利索,素云一边感叹着她的不容易,一边暗骂那杨大郎,不懂珍惜。
出了个比牙侩娘子口中还高的价格,双方很快去落了红契,看着杨娘子坐了娘家兄弟架的牛车,晃悠悠的去了,又是一番感叹。
站在还弥漫着糟味道的店里,素云还是吩咐刘元,除了灶下的大锅,全让牙侩娘子给带了去,牙侩娘子得了许多家具、桌椅、小杌子、灶下一应俱全的碗筷炊具、还有一些被褥的二手货,高高兴兴的叫了小二,全部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去、
里外细细的撒了生石灰,雇了砖瓦匠将墙皮全铲了,又重新做了墙面,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