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他爷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还有他手里的碗,为什么被他爷捧着的时候,似乎在发热?
那个碗,吸干了他爷爷手上的,还有他手上的血。
手!
栾澄忙去摸自己的手,摸到熟悉的皮肉,这才松了口气。
他开始拼命地去想那碗的模样,但是太模糊了,他只记得那就是个白色的碗,碗沿处带一个小小的凸起物,至于其他的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时候要是能开灯画一画就好了,但是舍友们学习一天也累,栾澄也不好打扰人休息。只是这觉无论如何睡不成了,他一闭眼眼前就是他爷和他自己瘦骨如柴的手,和那一碗不停溢出来的猩红如血的葡萄汁。
栾澄按了按额角,再一次睁眼躺到天蒙蒙亮。
晟阳高中晚上十一点熄灯,早上六点响起床铃。到了第二天,栾澄少有的,在响起床铃之前清醒。他蹑手蹑脚地下地,穿上衣服简单洗了洗之后走出寝室。
寝室大门五点就开了,因为有些高三的学生起得早,会去班里自习。栾澄在路上就遇上两个,跟他们后面走了一会儿,直到看到操场上非常态移动的两个身影和另一个正常走动的人才停下来。
白幽和明玥仍旧是昨天那身,顾倾淮也是换汤不换药,上白下黑。
栾澄离着二十来米的距离看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着走了过去——他其实真的挺怕没影的东西的,但那两个高三的学生走了,他自己站在操场上听着风声心里直发毛,实在是不想一个人。事实上他从昨天夜里就注意到了,他不止能看到白幽和明玥,他还能看到别的“人”,只不过可能学校相比其他地方还是阳气偏高,所以这种“人”在学校里还是少数。
白幽发现栾澄缓步走向他们,笑说:“哟,起这么早啊小栾澄?”
栾澄点点头:“你们也早。你们……”他看看顾倾淮:“住哪个寝室?”
来这么早,应该也是住校的吧?
顾倾淮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一本厚厚的本子递给栾澄:“不住校。”
栾澄低头翻开一看,是本速写本,比他给顾倾淮那本要好得多,“你也太客气了。”栾澄说,“我给你那本都是画过的。”
顾倾淮皱皱眉:“卖的速写本都不带画。”
白幽在旁边来了句:“shǎ • bī。”
栾澄瞬间瞪过来。
明玥感觉这气氛不好,忙插了句:“栾澄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肯定不是!”白幽抢着说,“要是起这么早再学得那么差,老天爷得是多不待见他啊,给他个比猪还笨的脑子!”
“你!你才比猪还笨!”你祖上三代都比猪笨!卧槽老子真想拿桃木剑捅“死”你你知道吗白幽!
“shǎ • bī!”白幽翻了个白眼。
“卧槽你有完没完啊!”栾澄对鬼再怂那也是有脾气的!更别说他已经很多很多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他现在满肚子火都快从头顶冲出来!
“本来就傻,你们个屁啊你们?跟我们说话也不怕被人当成精神病。”
“你才精神病!”
“看吧,说你傻你还不信!”白幽说着,突然变了张脸。他那张妖艳却并不多恐怖的脸变成了骷髅,从里头伸出长长的舌头来,而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更是像白骨精的爪子那样说变长就变长,甚至还一把掐住了栾澄的脖子!栾澄吓得一把抱住顾倾淮的胳膊,抱得死死的!
顾倾淮抽了半天死活没抽出来,无语地看着栾澄:“松开。”
栾澄哆哆嗦嗦:“他、他怎么还带变样的?”
顾倾淮挑眉:“我还会变呢,你要不要也看看?”
栾澄愣愣地扭头看顾倾淮,就见顾倾淮原本干干静静的面孔被一张铁灰色的脸所替代,那张脸毫无生气,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帅哥突然变成了丧尸!
栾澄“嗷呜”一声跳开三米远!
顾倾淮恢复出本来的面貌,弹了弹肩上的衣料。
栾澄把心提到喉咙口盯着这个新同桌,整个人都要零乱了。
这时操场上突兀地响起手机铃声。
顾倾淮看一眼接起来:“喂?大哥。”
对面的顾倾江笑笑:“小六,抱歉这么早,担心你上课不便听,所以早点打过来了。新学校还适应吗?同桌怎么样?”
顾倾淮瞥瞥回出租房的路上听人提起的传说中的校霸同桌,眉头微皱:“腿长一米二的鹌鹑,挺好。”
栾澄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个“鹌鹑”指的是他,顿时气绝,内心狂吐槽:泥玛你才是鹌鹑!上学还带俩阿飘!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