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大炮猛然站起来,“老师,竟然时曜是年纪第一,那么江岑呢?”
听到这个名字,高丽抿了一下唇:“江岑这次考的很不理想,年级第十。”
时曜轻啧了一声,对着温沅道:“你看吧,我就说不用浪费精力。”他说完,突然刚起来什么,看着温沅说:“不对,同桌,我忽然想起来了。”
温沅看向他:“什么?”
“上次运动会的赌约他还没有兑现呢。”时曜说,“这人是不是玩不起。”
其实温沅没有忘,但他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对于江岑那种高傲自大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拉下神坛更可怕的惩罚呢。
“算了,”温沅还没开口,时曜又道,“我也不想让他见到你。”说完,他笑了一下,“毕竟,我家沅哥现在可是抢手的很啊。”
……
酝酿了半个冬天的雪花落了下来。
温沅生日那天,刚好是除夕夜的前一天。
“妈,”温沅看着牧遥忙活的身影,说,“不用做这么多菜,我没这么多讲究。”
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过生日,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生日。
“那怎么行,”牧遥边把排骨放进砂锅里,一边说,“人这一辈子就一个十八岁,怎么能敷衍。”
“可……”温沅看着那一桌子菜,觉得再加五个自己,也吃不完。
他话还没说出来,门口的门铃响了几下。
“快去开门小沅,”牧遥说,“该是我给你订的蛋糕来了。”
温沅抿了下唇,最终没说出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走过去,双胞胎姐妹就冲了过去,两个人穿着大红色的毛衣,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
温杳说:“哥哥生日,不能干活。”
温晚说:“哥哥休息,我们开门。”
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咧,小脸都红扑扑对着温沅一笑。
但是由于她们身高不够,开门的时候,只能抬起脚尖,才能够着门把手。
开门的那一瞬间,两个小姑娘眸光一亮。温沅以为两人是因为看到蛋糕,结果须臾就听到两人齐声喊道:“哥哥,漂亮哥哥。”
温沅愣了一下,抬步走过去。
时曜站在门口,手中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站,笑着的时候与身后的雪映在一起,像是一副重墨浓彩的写意画。
“沅哥,生日快乐!”他说。
温沅盯着人的笑有些晃神,半晌也笑了一下:“怎么来这么早?”
“原本还能来早点的,”时曜垂着眼眸,有些失落说,“玫瑰园的花太多,我怎么也挑选不出最漂亮的那几枝。”
“很好看,”温沅接过玫瑰,低头闻了一下,抬头道,“我很喜欢。”
时曜这才笑了。
“还有我的呢,”胡小蝶女士的声音从时曜背后传来,手里提着一个超级大的三层蛋糕,“小沅,生日快乐”
温沅没想到胡小蝶也来了,好在反应的够快,他快速的喊了一声阿姨,将人领进屋。
“小沅,是蛋糕来了吗?”牧遥格外窗户在厨房里喊。
温沅还没来得及说话,胡小蝶就偷偷对着他摇了摇头,接着倏地一下拉开了玻璃门。
两个人自从上次见过面,简直是一见如故。
牧遥惊喜的啊了一声,胡小蝶眉开眼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很惊喜,很意外,温沅在心里想。
房间里的电视播放着节目,双胞胎姐妹在地上搭着积木,壁炉里的火噼啪的燃着,夹着厨房里两位女士的说话声,满是人间烟火气。
而沙发上坐着的人,正仔细安心的注视着自己。
被人重视的滋味,真的很好。温沅眼睛有些发胀,他并不想哭,只是被这些生日祝福熏了眼。
“沅哥,”时曜在一旁歪着头看他,说,“想什么呢,快点吹蜡烛了。”
“快点啊,小沅,怎么吃饭还走神啊。”牧遥温柔的说,
“你们催什么催,”胡小蝶说,“人家小沅想想生日愿望不行吗?”
温杳温晚也搬着小板凳坐了过来,她们奶声奶气的说:“哥哥,吹蜡烛!”
灯没开,窗帘被拉上了,只有面前蜡烛摇曳着,发出昏黄又温柔的光。
十八根蜡烛,十八岁了。
又过了一次十八的生日,和上次孤零零的一个人完全不同。
温沅吹了蜡烛,许了个愿望:希望年年如此,所爱皆在。
胡小蝶吃完饭,就拉着牧遥一起去了她家的别墅看她最新买的包包,顺便,还带走了双胞胎姐妹。
出发前,胡小蝶落下车窗,对着温沅和时曜说:“你们两个晚上别玩太晚,我们晚上不回来了。”
温沅点了点头,总觉得胡小蝶的目光有些微妙和意味深长。
将几人送走之后,就剩下温沅时曜两个。
两个人在房间收拾了东西,又打了几局游戏,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时曜低头看了眼时间,突然看着人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温沅:“去哪?”
时曜带着点神秘感:“去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温沅才发现来的是上次时曜带他来的废弃的游乐场。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时曜,不明白大晚上来这里干什么。
时曜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人坐上那个旋转木马。
他指着天空说:“这个角度看星星是最好的。”
温沅抬头望去,看着阴沉的天空,突然想起来,今天下雪,哪里来得星星。
这人又骗他。
这时,他听时曜嘴里查着数道:“五、四、三、二——”
“温沅,抬头。”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座游乐场的城市上空突然绽放出夺目的亮光,无数烟花冲向天空又在半空绽放,火树银花不夜天,像极了满天星。
温沅眸光被烟花照亮,像镀了一层水光。
接着,黑暗中,整个游客场的灯相继点亮,远处的摩天轮转动起来,还有温沅和时曜身下的旋转木马,也响起了轻松的音乐。
废弃的游乐场像是一瞬间活了过来。
时曜在旋转中看着人说:“温沅,之前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不够隆重,今天,我想再说一次。”
他收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眸光漆黑,很是认真:“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若是可以,下辈子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温沅嗓子有些哑,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愣了一会儿才说:“我天性凉薄,很少有高兴的时候。但今天,我很开心。”
“我想我以后,也该是高兴的。”
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不知道怎么回到家,温沅清醒一点的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已经吻了多长时间。
时曜半撑在床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从他角度可以看到他纤细的睫毛。
温沅闭上眼,破天荒的,脸有些发热。
这些话,平日里他是讲不出来的,太矫情。但或许是今天气氛太好,他想时曜也是喜欢听的,如此他觉得出来也无妨。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风刮在玻璃上,转瞬即化,就像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像那片雪花一样,要被化掉了。
温沅伸手盖了一下眼,在缝隙里看见灯光散了几下,他听见时曜低哑的声音在耳侧问:“我能标记你吗?”
“嗯。”
这一个字,温沅觉得完全不是他的声音。
哑声中还带着一点哭的尾音。
不可能是他。
直到第二天清晨,清醒了之后,时曜躺在一旁,看着他,“早上好。”
“早上好。”温沅回了句。
他这才意识道,这还真是他的声音,他面无表情的瘫着脸看人。
“不怪我,”时曜看出了意思,十分无辜的指着窗户道,“要怪就怪昨晚风太大了。”
温沅:“关风什么事?”
时曜偏头,低声说:“不是风动,是心动啊,沅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