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都没说完呢,这符你们是揭不下来的。”
骆思恭看向姬象,皱起眉头,脸色一沉:
“姬道长,我们奉皇命搜查你这隆德殿,还请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不然得请您到南镇抚司坐一坐了。”
姬象也依旧在呵呵,一副神经病的态度,看的骆思恭脑门上邪火直冒。
姬象看出此时的锦衣卫们,没有一个是修行人当然紫禁城里除去自己之外,也只有凡人。
而且派来的还是南镇抚司的人,看来万历皇帝即使下了这个奇怪命令,多半也是不在意自己这里的。
“不行不行,不去不去”
“而且请问有驾帖吗?”
姬象看向骆思恭,眼看对方不说话,又是呵呵两声,嘲讽拉满:
“说随便请人去南镇抚司,也就吓唬吓唬那些不懂的人而已。”
“真要有驾帖来抓人,来的就不是你们南镇抚,而是北镇抚司了,贫道又不是锦衣卫,为什么要怕你呢?”
南镇抚司,本来是只负责锦衣卫内部的法纪、军纪、监察、人员管理等职责,相当于内部纠察,当然了,其中北镇抚司虽然对外让人闻风丧胆,但是他们面对南镇抚司却要客气,不过,如果从抓人事件的严重程度来看,南镇抚司的出现,不过就是例行检查而已。
姬象当然是不会跟南镇抚的人走的,去了南镇抚司,那才危险呢,自己这些符箓防御都白布置了,就靠这帮凡人“保护”自己安全?
先不说这帮凶吏会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到时候那火神从南镇抚司大门进去,直接给这帮人团灭喽,那就好玩了。
这镇抚司中,北镇抚司都是神,南镇抚司都是凡人,南镇抚司身为纠察,拥有制约神灵位业的物品和权限,但是从目前这位火神的异常情况来看,都能直接驱使香火精怪透过香火shā • rén,而那能镇压天下神鬼的大明国威,就和瞎了一样根本看不到似的,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啊。
国威都不好使,南镇抚司的制神手段,就一定好使么?
所以,此次南镇抚司来隆德殿,气势汹汹,但事实上也就是检查,没有抓人的权限。
故而从这件事情上姬象就已经看出来,万历皇帝对隆德殿搜查那是一点不上心。
骆思恭顿时沉默了。
这所谓的“驾帖”,是皇帝命令的证明文书。皇帝的重要命令需要下发正式诏书,但是有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命令,不用这么麻烦,只需持驾帖就可以执行。
当年锦衣卫有一次没有驾帖就去抓人,那人一点也不怕,当场对峙,索要驾帖,当时锦衣卫拿不出来,只能改口说是去慰问他的,这个人就是隆庆帝时的内阁首辅高拱。
骆思恭在无言之后,只能笑笑缓解气氛:“道长来紫禁城时日虽短,但对于这里的规矩,倒是知道的很多。”
姬象也依旧“笑容不减”,看的骆思恭额头青筋绷紧。
“一会说不定还有什么神灵要来杀我,我得在这里坐着等他,去其他地方我就危险了。”
姬象完全不配合锦衣卫工作,骆思恭也不客气了,他干这么多年锦衣卫,不配合的人多了去了,倒不如说根本没见过配合他们工作的人。
“这皇宫内,哪里来的神灵shā • rén?国威又不是摆设!”
“道长,你不要再口出妖言了,今夜巡检隆德殿,锦衣卫是奉了皇命来的,你在这墙上贴了这么多黄符,很难让人不多想啊。”
“既然我们揭不下这些黄符,那就请道长亲自,自己动手揭吧!”
骆思恭开口,语气已经不容置疑:“来人,带道长揭符!”
锦衣卫们得令,两位刚上来捉姬象,准备把姬象带到黄符墙前撕符箓,但姬象只是一转身,挥手摸了这两人肩膀一下,这两位锦衣卫立刻就一声闷哼,两手居然被姬象摸脱臼了!
“诶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姬象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没法好好控制。
“我都没用力,你们就脱臼了,你们这个身体不太行啊”
边上的其他锦衣卫们都伸手捉过来,姬象就挨个给他们全摸了一遍,顿时这里一片闷哼声,这些青绿锦绣衣的锦衣卫们,全都捂着胳膊收了手。
骆思恭吃了一惊,脸色顿时沉下来:“姬象!你敢违抗皇命,袭击锦衣卫!”
但是他还没动,只是把手刚放在刀柄上做势要抽,却发现刀抽不出来了。
因为姬象的手已经按住了刀柄,其力巨大,骆思恭使劲拔刀,只感觉自己所施展的力量,都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反应!
“镇抚使大人,你的身体看来真的不太行啊,有些虚,你看我只是稍稍用力,你就连刀都拔不出来了。”
骆思恭的瞳孔剧烈收缩,沉声道:“姬象,你要做什么?”
姬象则是失笑:
“看大人有些虚,贫道这里,倒是有些强身健体的草药方子,等今夜过去,贫道送镇抚使大人一份。”
“毕竟身体好,以后才能更好工作,其实大人一进来就让我觉得英武不凡,不过而立之念,就已经身着麒麟袍,只是可惜身在南镇抚,只能以凡人之身来制神,而不能自己成神,若是在北镇抚,或许大有可为”
姬象按着骆思恭的刀柄,稍稍等了几个呼吸,才又松开来,但就是这短短的两段对话的时间,骆思恭额头上已经冒出密集汗珠,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像是被一头猛兽摄住,不敢动弹。
而姬象则是摇了摇头,对外面正要进来的锦衣卫们挥了下手。
呼!
顿时一阵大风卷地,那些锦衣卫的甲兵们全都被吹得后退步,院子里落叶狂舞,姬象转头,对骆思恭认真道:
“我真的是在等一个神灵来杀我。”
“不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