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乘同别人是不大一样的,旁人多喝后眼睛会浑浊迷离,他却相反,越醉眼睛会越亮。
他喝多了。
林疏桐开始头疼。
“阿照…同风师弟是自幼相识。”景瑜忽道,被点名的风吟晚一激灵,后话却与他无关。
“那阿照知不知道,我和你,幼时亦是见过的。”
谢照乘一呆,歪着脑袋蹙起眉头,声音都有些飘忽不定:“是吗?”
好家伙,风吟晚忘记谢照乘,谢照乘忘记景瑜,怎么不再整个景瑜忘记风吟晚呢?搁这搞闭环呢?
“你自然是不记得的,只一面。”景瑜苦笑道,神情沾着浓烈的落寞。
这一面可不是你一生。
林疏桐撇撇嘴,你的一生是风吟晚。
他再回眸,险些要从草地上直接跳起来,饶是控制住了腿,却没能控制住嘴。
“景瑜你特么别碰他!”
这一瞬,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谢照乘盯着凑过来的脸,动了动鼻尖,嘟囔着味道不对抬袖将景瑜推开老远,拧起眉头去瞪他。
比如石碑后风吟晚手里的剑落地,砸出哐当一声。
林疏桐两眼一黑,背过脸去,深悔自己的草率。
开玩笑!
景瑜连风吟晚都没亲过,怎么可能去亲谢照乘?还是当着风吟晚的面?
梅如故敢写,读者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根本轮不到他出头。
“风师弟…”景瑜瞧着碑后的风吟晚。
风吟晚仓皇失措,连退几步,结果右脚踏空,狼狈摔了一跤,他慌忙站起来,匆匆道句对不起,抱着自己的剑转身就逃。
倒是难得见小冰人破防。
林疏桐稳稳放下心,慢吞吞起身,果然青衣自眼前一晃而过,景瑜追风吟晚去了。
谢照乘偏头看着,一脸迷茫。
“呐,”林疏桐步到他身边盘腿坐下,拍了拍谢照乘的肩膀:“你瞧见了,他俩才是一对,可千万别去喜欢景瑜。”
“呃,风吟晚也别喜欢。”
谢照乘薄唇紧抿,瞧着不是很开心的模样。
林疏桐刚想安慰他,就被掐住了脸,谢照乘使劲扯了扯:“吵死了。”
“疼疼疼!”林疏桐吃痛,谢照乘慢慢松开手,以掌心替他揉了揉脸:“不许你说话。”
林疏桐闭上嘴,不时偷看两眼谢照乘。
不是伤心了吧?
瞧得多了,谢照乘就恶狠狠瞪过来:“看什么看,不许看我。”
“那不是担心你嘛!”林疏桐小声嘀咕着,放软语气凑过去问:“头晕不晕?要不要喝茶?”
刚说完,他便后悔了。
谢照乘要喝茶的话,他不得下山去拿?自找苦吃?
谢照乘点点头,林疏桐扶额认命,爬起来打算去给大小姐取茶,哪知刚转身,衣袖就被扯住。
“不许你走。”
这不许那不许的…
林疏桐磨了磨牙,回过身来:“不是你要喝茶的吗?不许我走,你喝什么?”
“不要喝茶,要你。”谢照乘拽着他衣袖努力往回扯:“过来!”
林疏桐不出几息就缴械妥协,由着他把自己扯过去坐下,见少年眼睛一眨不眨,道:“不是不要我看你吗?你反盯着我做什么?”
“不盯着你,你又跑了。”谢照乘撇撇嘴。
林疏桐好笑:“我什么时候跑过?”
谢照乘又掐住他的脸:“就刚才!”
“刚才在你身边的又不是我…”林疏桐心头忽地被浇了盆凉水,连带着神色都冷上几分。
他听见自己问:“谢照乘,我是谁?”
如果,如果,谢照乘把他认成景瑜,他就不管谢照乘了。
会生气。
“什么呀?”谢照乘烦躁松手,拍了拍林疏桐的脸再捧住,左看右看:“就是林疏桐啊!”
林疏桐嘴唇动了动,复又软和下来,问道:“那刚才的人是谁呢?”
“你烦死了!”谢照乘恼怒道。
林疏桐登时小白花上身:“告诉我嘛,嗯?”
谢照乘白他一眼:“不还是你?”
“说名字。”林疏桐无耻撒娇道:“师兄∽”
谢照乘不胜其烦,松开手就要挪开,离这烦人精远点:“林疏桐!行了吧!”
是把景瑜当成他了啊…
林疏桐掀唇,伸手把人捞了回来:“不是头晕?头晕就别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