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笑道:“母亲辛苦了,我知道的。”
季母眼睛泛红:“苦了我儿。”
“只当命中该有此劫。过了此劫,日后否极泰来,无忧无愁。”
季母叹息:“还是我儿想得开。”复又道:“你身边只一个春香,到底有些少了,我再给你调几个人过来。”
“一切都听母亲的。”她这院里本来还有其他人的,只是原身从看不见开始,脾气就非常不好,身边的人或被打或被骂,最后就剩下一个春香。“让母亲担心了。”
“我儿已做的极好了,遭此大难……”到底没继续说下去。
待季母走了,季颜又拿了书慢慢摸着,一天下来,到是能摸出不少字。她想也许可以试着写字,便叫来春香:“替我准备笔墨纸砚。”
春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准备了。
“奴婢给您磨墨?!”
“不用。”季颜阻止,自己把所有的东西都摸了一遍,然后在砚台里倒了些水,听着动静,算计着数量。然后磨墨,一切全都感觉。笔上沾墨,然后开始书写。
虽然看不见,但多年写字,感觉却错不了。只要记住自己所写的位置,算计着字里行间的距离,其实并不太难。
“如何?”她问春香。
“奴婢不识字,可却觉得,二小姐您写的极好。”
季颜却不敢信的,毕竟是看不到。将写好的纸放到一边,又让春香铺上一张,继续写。不管好与不好,权当练字了。
写到第四张的时候,她便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季父和季项。两人步履沉重,相互之间并无交谈。来到门口,看到她的动作时,两人都怔住,久久未再前行,连气息都禀住了。直到她一张纸写完,主动看过去,两人才进来。
“父亲,大哥,你们来啦!?”
“小妹怎知是我们?”
“脚步声不同。”季颜笑道,同时指着自己的字:“大哥来看看,我写的字如何?可还能入目?”
“小妹写的自然是极好。”
季颜失笑:“大哥哄我。我如今这样,不求写的好,只要能勉强看得明白也就够了。”这却是实话,毕竟,刚开始呢!
季项心里发酸,却笑道:“我说得是真的,小妹的字写的确实极好。”
季颜转向季父:“父亲你说,大哥惯会哄人的。”
“你哥说的不错,你写的确实不错。但以后还需继续练习!”
“是,父亲。”季颜笑道。复又问:“父亲怎么跟大哥一起来了?”
“我刚得了件好东西,给你送来。”季项说着,抓了她的手,将一物放到她的手里:“小妹猜猜看,这是什么?”
季颜在手里摸了一会儿,才惊讶道:“莫非是鼻烟壶?”她上手敲了敲:“该是琉璃的?”
“小妹好生聪明。”季项眼睛发亮,赞叹道:“确实是个琉璃的。”
季父在一边也是点头,心里却是复杂之极。
“小颜先坐下,为父有话说。”
季颜扶着凳子,缓缓坐下,“父亲?”
“那件事,我调查清楚了。”
季颜立刻正禁危坐,便是季项也面色黑沉的听着。
“是你姐姐。”
季颜:“啊?”
季项:“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怎么会是她?”
季父叹息着摇头:“我本也不愿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他又道:“这种事,本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她今天既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以后未必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你们与她一母所出,她都能下得了手,可见她心性有多凉薄无情。若不告诉你们,让你们心中有所警惕,下次只怕还要吃亏。”
季颜这才恍然大悟,这种事本该藏着掖着的,他却摊开了说,为的却是他们的性命。
“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种事来。”季项依旧不敢置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清楚。”季父道:“告诉你们,只是要你们心里有数。这件事……到底是家丑。颜儿受委屈了!”就算要罚,也只在家里罚。甚至不能用她谋害姐妹这个罪名!
季颜点头:“父亲放心,我明白的。”
季父起身,拍拍她的肩,这才离去。
季项在她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恍惚着离开。他的大妹害了他的小妹,这件事给他的打击有些大。季府里妾室,但没有庶出子女,所以各种争斗只在妻妾间,根本没涉及到他过。但他也听过其他人家后宅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家里干干净净,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没想到,一下就来个狠的。
如果是庶出和嫡出相争,不有道理。为什么她们一母所出也要陷害?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大妹不傻了这是好事,可为什么不傻了的大妹要害小妹?他想不通!
到了晚上,季颜就听说,季顷犯了错,被罚跪祠堂。跪上一夜之后,在小佛堂里抄经书,捡佛豆……什么时候放出来,却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