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子,且很聪慧,我教她下棋的时候,她学得很快……”
谢夫人是过来人,只一眼,就知道谢弈这样怕是动了心。不过从他的描述中,她其实也猜出了大概。年少慕艾,于生死之境有人愿意救你一命,那人恰巧又是年轻美丽的姑娘,会动心是再正常不过的。
谢弈虚岁十九,京中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已成家,他却是连房中人都没有一个。谢夫人曾问过他有没有心悦的姑娘,不一定要世家贵女,只要家世清白性格讨喜即可。那时他只摇摇头说没有,也不急着成家。谢夫人便由着他。
不想这次去了江南归来,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文初可知这位李姑娘如今身在何处?她救了你一命,这是天大的恩情,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报,只能先上门拜访一番,余下的看情况再谈。”谢夫人询问过后,忽而又打趣起谢弈来,“也不知李姑娘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可是许了人家……”
她说着说着,忽然见谢弈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来,甚至垂下了眸子,眉宇之间抹不去的愁绪,看得人心忧。
“文初,怎么了?”谢夫人面上笑意淡去,重新浮现担忧之色。
谢弈沉默了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与谢夫人对视,“母亲,阿瑶她……是子安要娶的女子。归来的途中,子安与我说过,希望父亲能认阿瑶做义女,给她一个身份,让她在嫁入侯府后,不必承受太多流言蜚语。子安他……大约是真的心悦阿瑶。”
“我,我答应过他了。”
谢夫人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儿子,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文初,感情的事向来是先来后到,勉强不得,且子安的情况你也知道,一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是上天开恩。”
言下之意,谢弈只能放下。
谢弈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只是知道跟付诸行动之间,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轻易不能跨越。
但是为了让谢夫人安心,他还是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的。”
谢夫人爱怜的看着他,“你既然答应过子安,就要做到。待你父亲回来,我便与他说说这事,明日抽个时间,到永定侯府拜访一番。”
谢弈闻言,愧疚道,“孩儿不孝,又让母亲忧心了。”
……
永定侯府。
老夫人抓着瑶光的身份这点不肯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延z娶那个李瑶!我永定侯府是太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因为延z的事,这些年来一直被旁人指指点点,如今要是再娶一个商户之女,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只能沦为笑柄!”
而曾氏每每说起儿子的事,都觉心如刀绞,偏偏老夫人还要雪上加霜,往她心窝上捅刀。她已经忍了许多年,此刻终于被逼到了极点,一股脑爆发出来。
“母亲你以为子安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如若不是你,我的子安早已娶亲生子,别说你们许家的姑娘,就算是公主他都配得上!”
“如今你反而倒打一耙,责怪起我的子安来……母亲,你的良心何安?!”
最后再以老夫人索性倚老卖老,拿袖子掩了脸干嚎收尾。
“小小一件事记恨我至今,曾氏你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赔给你才肯罢休?!也罢,我便如了你的意,早日去下面见老侯爷他……”
听到这话,曾氏顿时就知道要糟。
果然,下一刻,就听一直未曾说话的周永衡开口了,“母亲,你究竟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