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哑口无言,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不认识那个人,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听了他的话混在戏班子里准备逃出宫?”摄政王的凤眸仿佛能洞悉一切,嘴角微微往上一勾,勾出一个讥讽的笑:“那他一定是祁熠的人吧。这么看来,祁熠也必然还在京都等着你。”摄政王的眼里凝成了霜:“你们可真是主仆情深,竟让他甘愿冒此大险,你呢?是不是想到要与旧主重逢,亦十分欢喜?别担心,本王已经派人去找,很快你就能与你的旧主重逢了。”
乔桑脸色微变:“王爷已经一逼再逼,何必要赶尽杀绝呢?皇上是王爷的侄子,难道安王殿下就不是了么?先皇有错,但稚子何辜?”
“赶尽杀绝?”摄政王冷冷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杀意:“如果本王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在宫变之日,就该让祁熠死在乱军之中。”
乔桑也忍不住冷笑着说:“我倒真希望王爷那么做,那样我也不至于来这个鬼地方当什么奴才。”
摄政王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乔桑却不再说话了。
摄政王只当她说的是如果祁熠早已经死了,她也就不会被送到紫月宫当奴才。
“从今日起,你不用回宫了,就待在王府吧。”摄政王盯着她,到底没狠心把她丢进昭狱去,只冷冷说道:“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跪着吧。给本王好好反省反省。”
乔桑干脆的跪了下去,背脊挺得直直的。
摄政王盯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只留一盏孤灯与乔桑相伴。
京都的某一处,巷子里的马车不知道已经停了多久。
听到脚步声,车里的人已经按耐不住的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美貌绝伦的脸庞,那双凤眸中的光亮在看到来人时瞬间泯灭:“人呢?”
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而来:“殿下,宫门口出了变故,人被摄政王带走了,现在全城戒严,到处都是禁卫军,我们必须得走了。”
祁熠脸色一变:“阿乔被摄政王带走了?”
男子爬上马车:“没错,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只知道整个戏班都被扣下了,乔桑姑娘更是直接被摄政王的人带走,直接带进了王府。”
“殿下?”原本就坐在驾驶位的另一个黑衣男子询问祁熠的意思。
祁熠面沉如水:“走。”
黑衣男子立刻熟练地驾驶马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祁熠坐回车里,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本来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原本在那样的宫廷宴会上,谁会去注意一个小宫女突然不见?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过是通知大总管,大总管也只会在宴会结束以后,再派人去找,那时候,乔桑早已经出了宫和他团聚了。
唯一的变数,就是祁熠并不知道摄政王对乔桑上了心,乔桑不见,摄政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而且反应及时,当机立断,不惜惊动整个皇宫,把宫门严加把控起来,一个个的盘查,就为了找一个小宫女。
二十多天的精密布局。
却因为这个变数而失败了。
而现在乔桑更是落到了摄政王的手里,以摄政王的手段......
祁熠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一张绝美的脸庞此时已没有半丝血色。
深夜。
摄政王府。
摄政王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眠。
他掀被起床,走到门口,轻咳一声。
“主子?”蓝衣男子侧过身来,隔着门询问摄政王有什么示意。
“现在几时了?”摄政王淡淡的问。
“回主子,子时了。”蓝衣男子轻声回道。
里头静了一静,半晌,佯装不经意的问道:“她还跪在书房?”
“回主子,乔桑姑娘还跪在书房,未曾起身。”蓝衣男子恭敬回道。
摄政王眉头轻蹙,往日里不是机灵的很,让她跪两个时辰,她一炷香的时间都没跪到就跑了,今天晚上怎么那么老实,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天那么凉,地那么冷,她又穿的那么薄,若是病了,还得让宁致远跑一趟,麻烦。
摄政王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才开口说道:“去让她起来,别跪了。”顿了一下,加了一句:“别告诉她是我说的。”
蓝衣男子:“......”
过了一会儿,蓝衣男子去而复返:“主子,乔桑姑娘说没有王爷的命令,她不敢起来。”
摄政王:“......那就让她跪一晚上。”
然而过了不到半刻钟,房门就从里面打开来。
“主子。”蓝衣男子丝毫不意外的把灯笼点起来,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走到书房门口,摄政王的脚步一顿,然后猛地伸手推开门。
莹莹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乔桑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背脊挺直的跪在那里,听到声音也纹丝不动。
摄政王凤眸一扫。
蓝衣男子立刻识趣的侧身到了一边,面朝外。
摄政王迈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