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香菱与薛蟠认识在先,薛蟠当初又曾经出过为抢香菱而“误伤人命”之事,所以他这会儿说什么对香菱一见钟情,旁人无法辩驳,这样一来,就将所有为薛蟠说亲的人回绝了。
于是贾琏开口:“文起,这事儿但凡你想清楚了,你如不指着岳家的权势和媳妇儿的嫁妆,这门亲,我看倒也做得。”
薛蟠白眼一翻:“我若贪图权势,现有的不就都是么?”
贾琏一想就失笑了,现有的三阿哥和九阿哥的门人,就都是权势,而薛蟠如今想的,则是避开这些烫手山芋的法子。
薛蟠想请贾琏做男方的大媒,贾琏当仁不让,慨然应了下来,又细细与薛蟠商议,如何给女方抬旗,合时下定,女方那边请哪位做大媒,等等,一应细节。
石咏却想起一事,连忙说:“薛大哥,你即便娶了正妻,也得防着点儿,回头人送你个小老婆,看你推不推得掉。”
这个时空里赠个妾室则更容易,甚至胤祉或是胤禟也不须什么门人出面,只要将福晋身边得脸的大丫头送给薛蟠,薛家还少不得拿人家当个贵妾娶了来。而且这样一来,薛家就永远烙上了三或九的烙印,怎么抹也抹不掉。以后这个时空若还是雍正登基,那薛家以后倒霉的日子还有的是。
“这简单,”薛蟠哈哈一笑,“不早就说了么,我就瞧中了那香菱一个丫头,其他人,都是不娶的。”
贾琏素知薛蟠的脾性,知他是个耐不住的,登时笑道:“我不信,回头你能耐得住,不偷鸡摸狗?”
薛蟠则早已胸有成竹,哈哈一笑道:“耐不住就找两个清俊的小厮泄泄火,干嘛非得女人?”
贾琏与薛蟠两人玩笑惯了,熟悉这等“荤话”,然而石咏却被雷得外焦里嫩,三观碎裂。原来这个时代的男性同胞们,都是能这么泰然自若地坦诚这方面的偏好的吗?
他想想,忍不住为这个时代的女性感到悲哀。在这个时空,他无法用后世通行的道德观念去批判薛蟠或是贾琏。可是这样一想,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些,从内宅到外院,竟全是竞争对手。
薛蟠打了个哈哈之后,才掩饰着说:“说笑,说笑了。说是这么说,以后可也不敢了,听说这一位……”
薛蟠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个“二”字。
“……就是因为这个,被皇上罚得不轻,但凡毓庆宫二十五岁以下的,全都给杖杀了。”
薛蟠说的应当是太子未废时候的旧事,看来康熙本人对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也是深恶痛绝的。可是石咏却纳闷了,康熙要罚,为什么不罚二阿哥本人,反而将毓庆宫里的人都杖杀了呢?可见龙椅上那位的是非观念,也实在是……应当大大地批判。
“所以眼下风声紧,这种事儿最好还是别沾!”薛蟠望望贾琏和石咏,笑道,“反正我媳妇儿样貌好,又是母亲养在身边的,整日又和妹妹一处,品行定然不差,三年五载之内也看不腻,我是只打算守着媳妇儿一个的。”
他瞅瞅贾琏,知道贾琏经过璃官的事儿之后,只管守着凤姐和平儿,此外无论男女,都不敢再生什么旁的心思了。
薛蟠又瞅瞅石咏,与贾琏一起憋着笑说:“石兄弟,怕还是个不晓事的雏儿!”
石咏板着脸,作势要走,不理会这两人对单身狗恶意满满的嘲笑,被薛蟠赶紧留住,说:“别,哥哥还有正经的要紧事与你商议!”
石咏勉强慢了脚步,听薛蟠所说的当真是“正经事”,这才留了下来。
薛蟠与他商量的,则是过不了几日,十三阿哥生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