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既然也与我一样,能与城门交流,怎么,难道是又经过大修了?是不是那木料出的问题?”傅云生突然住脚,石咏猝不及防,险些没刹住,停下之后赶紧说:“是,是木料的问题,不过在那之后,小修的时候我们又用质量合格的木料又修了一次,应该再撑个几十年没问题。”
没想到他这话说出来,牵出傅云生长长一串牢骚:“康熙朝就是个千疮百孔的空壳子,内务府营造司,就这么一点儿的蝇头小利也有人要贪这钱。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这些事儿上,哪儿还有人会有心思搞工程、搞建设、搞发明,生产力怎么能提升,又怎能不被那些资本主义列强远远甩在身后?”
“自从那次西华门小修之后,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京里那个鬼地方。果然来了广州之后,觉得好多了。我能弄到我需要的材料,也有足够的学徒愿意跟着我学。”
石咏心想:难怪当时傅云生修完西华门之后就消失了,内务府的档案之中再也找不到他的名字,原来是对京里那样的污浊之地失望了,因此跑到了南边来。
于是他问:“您的这个厂子平日里开工吗?”
傅云生点点头:“当然开工,今儿是休息日,让小的们都去读书去了。明日背不出元素周期表的午饭不给吃肉喝汤。”
石咏:……他是不是也成了反面典型。
“你来了,我自然要找个清清静静的地界儿与你说话。”傅云生解释了为什么他单挑这一日请石咏来见。“我问你,你这次过来南方,是不是又要禁海了?”
石咏马上接口:“正相反,在考虑大开海禁!”
“吁!”傅云生登时舒出一口气,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以前禁海,沿海船民的日子很不好过,生生将制海权让给了洋人和倭人。这个雍正皇帝,甭管他这大位怎么来的,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随即带着石咏参观了他的“厂房”,只见傅云生这里地表有一个巨大的“储油罐”,里面盛着从各处进口而来的原油。原油从储油罐中由管道引至各处炼化用的锅炉,锅炉上都安装着建议的温度计与压力计,显然傅云生的煤油沥青之类石化产品,就都是在他这里生产出来的。
石咏伸手敲敲那储油罐的罐身,道:“铜的!用土铸法在土里挖坑铸造的。”
傅云生登时惊奇地道:“咦你这学渣一个,没想到专业能力竟然还很强?确实是铜的,这里的生铁质量不过关,土法炼钢也练不出什么好钢,干脆用了老祖宗的法子铸铜。”
石咏挺起胸脯表示,他是科班出身,研究古代工艺美术的,但凡是老祖宗的法子,就都难不倒他。
傅云生一时带他参观了整个厂房,两人快速交流了一遍各自的实力,议定了短期之内可以取长补短的内容之后,傅云生邀石咏坐下,开口问道:“你一到广州,我就已经打听了你的情形,岳父在本地当官,有个媳妇儿,还有个漂亮闺女,我问你,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石咏老老实实地补充:“还有个儿子……”
他这么答话,傅云生紧紧盯着他,突然嗤的一声笑,道:“你虽然是个学渣……”
石咏:大哥,拜托别提这茬儿了好不好。
“可是你天真的样子真的好像当年的我一样。”
“你是真的打算在这个时空里按部就班地过一辈子,直到老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1“奇变偶不变”作为穿越者暗号是晋江作者三角函数的《天道惊鸿》曾用过的,头一回看到的时候的确勾起回忆满满。38324对14122,是铜分别与浓硝酸与浓硫酸反应的反应式计量数。氢氦锂铍硼不说了,石咏连这个都忘了真是贻笑大方。作者本身也是个理科渣渣,还曾经特地请教了一位数学学霸,问如果学数学的童鞋穿越了会用什么做暗号。结果那厮回答:随机过程随机过,实变函数学十遍……
学渣作者的下巴掉下来:这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