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位公主只是个胸无点墨,唯独会些三脚猫功夫的草包美人儿。今日一番对话,倒让孙绎对她的看法稍有改观!
“怎么样?”
徐朝阳见孙绎这明显是对自己产生了崇拜之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现在……孙公公可以饶过那小李子一命了?”
“好,”
孙绎淡淡颔首,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阿伴,去下令杖责小李子二十大板,叫他长长记性。”
阿伴生怕自家公公反悔,应了一声后连滚带爬地跑走下令去了。
“没想到,孙公公也会打罚下人,也会说句话便剥夺下人的生死。”徐朝阳盯着阿伴仓惶离去的身影,不由喟叹。
这在皇宫之中虽是家常便饭,但徐朝阳看在眼里,仍是心生感慨!
孙绎不以为然,却皮笑肉不笑道:“朝阳殿下,您该不会以为,我是个人善心慈的好太监吧?”
“嗯……”
前者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开口:“本来我没这么以为,但经历了这几次的神魂互换,我确实有这样想过。毕竟,孙公公连阿伴都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伴这孩子太憨太善良太可爱了。如果孙公公心狠手辣的话,一定不允许他就这样跟在自己身边。”徐朝阳解释,语气诚恳。
阿伴么?
留他在身边是有原因的。
但这个原因孙绎并不打算说给徐朝阳听,而是略过了这个话题,问道:“殿下今日前来,除了看微臣出丑以外,还有别的事吗?”
“看你出丑?”
徐朝阳白了孙绎一眼:“本宫有那么小心眼嘛!”
“咳咳!我此番前来,一是想确定下孙公公的安危;二是想跟您郑重地道歉则个,并保证——日后如若再有互换,朝阳定不会再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搞事,但凡涉及皇宫贵胄,我也一定小心对待,行吗?”
“……朝阳殿下知道就好。”
徐朝阳忽然这般正经,反倒叫孙绎不太适应。
他想了想,语气也温和下来:“殿下尽管放心,微臣正在致力于解决神魂互换一事。过不了多久,殿下便不会再被此事困扰了。”
“那好,孙公公辛苦。”
虽说徐朝阳很想知道孙绎刻意隐瞒的“神魂互换一事的原委”究竟是什么,但对方不说,她便也不会逼问。
走之前,徐朝阳回身盯着孙绎的脸看了看。
后者很少被女子这样细细端看,不由得耳根微红,别过脸问道:“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公公这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如初了?若是不能……唉,真是挺可惜的!”说着,徐朝阳摇头叹气,一看就是当真觉得可惜。
“……”
孙绎顿了顿身形,才回道:“承蒙殿下关心,微臣的皮囊本就残缺,无甚值得在意之处。”
“那不成,”徐朝阳摇头:“孙公公生得细皮嫩肉的,皮肤白皙滑溜,跟剥了壳的鸭蛋似的。这么好的容貌,怎么能不好好保养?我给你讲,城东有一家售卖药妆养颜产品的铺子,孙公公一定要去看看……”
徐朝阳喋喋不休地向孙绎传授了一番养颜秘方之后,方才飞檐走壁离去。
想起女子刚才夸赞自己容貌的样子。
堂堂一届宦官,耳根上的微红竟然褪不下去,反而大有继续蔓延到脸颊的势头!
徐朝阳她……
她究竟晓不晓得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彼时,皇宫。
徐朝阳在“铁杆兄弟”锦衣卫指挥使雷鸣的帮助下,再加上自己轻功卓绝,轻松出了皇宫,又轻松归来。
确定孙绎安然无恙,她心情大好。
吩咐锦云:“孙公公今天说他在父皇面前失了宠,走吧,和我去乾和宫一趟,在父皇面前给孙公公美言几句!”
美言?
锦云嘴角微抽,她觉得自家殿下给孙公公美言几句,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好心办坏事,还不如消停点呢。
但徐朝阳难得有这样的兴致,锦云不好妄加阻拦,只能陪同而去。
乾和宫,勤政殿。
顺帝喝了口提神的薄荷莲子粥,抬眼:“西厂筹建一事,安排得怎么养了?”
“回皇上的话,都安排妥当了。工部正在加快施工,待得西厂建成,就可以拨人力、选提督……当然,您已经内定了李德全李公公为西厂提督,他最近正在熟悉事务。”
“还有您吩咐的铸印一事,臣所在的礼部也已经完成任务。”
回话的人,是如今的礼部尚书。
礼部虽然不是什么执掌大权的机构,但顺帝除了宦官以外,最信任就是这位礼部尚书,基本上大事小情都要经他的手安排下去。
徐朝阳拎着一个食盒,在勤政殿门外听到“西厂”二字就觉得不妙。
孙公公已经有东厂了,现在又要建成西厂,还要让李公公做提督。这……这是要削弱孙公公的权利啊!
正想着,又听到顺帝和礼部尚书话锋一转,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听着听着,徐朝阳忽然足下一个踉跄。
只闻殿内顺帝沉吟:“也对,朝阳的择婿问题不容小视。如今她年岁正好,是时候为她相看相看驸马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