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迟宁开不了口。
他胸口发沉,压着多年来师兄弟的情谊。
见他不开口,戚余歌道:“你没什么话说,我便问问你。听说萧镜来了,他医术好,你身体可有起色?”
“有所好转。”
“你这病拖了许久,对外瞒着,罪全都自己受了,”戚余歌关切道,“我不精医术,但我徒弟沈秋庭还算有出息,你可以让他帮忙诊一诊。”
沈秋庭如今是戚余歌最得意的弟子,修为超过了师兄容介,在炼丹、医术上都颇有造诣。
迟宁知道戚余歌是真心实意:“我会保重,师兄也要保重。”
戚余歌含糊“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物塞给迟宁。
迟宁低头看,见是枚扳指,灰白光滑,一看就是被人握在手心里摩挲了很多遍,是被人用心偏袒着的一样宝贝。
戚余歌道:“鲸鱼骨,驱邪避凶的,你留着。”
迟宁恍惚觉得戚余歌是在和他告别,今夜分开,明天可能就见不到了。
他把对戚余歌一切的猜忌都抛在脑后,对着戚余歌的背影道:“师兄,你去哪儿?大师兄和你究竟……”
戚余歌已经推开房门,此时又回头,问:“想知道?”
迟宁点头。
戚余歌笑笑,隔着雨帘站在廊下:“今日太晚了,改天吧。我回去喝壶热酒,就要睡了。”
***
迟宁往回走,到岁和殿门口本就几步路,迟宁却走得极慢,心脏突突地跳。
他似乎落入了陷阱里,困兽般拼得一条生路。
从顾凌霄在路上和千叶派相遇,到暖烟楼里偷听到神秘人讲话,这些事情都太顺了,像是在强逼着迟宁去怀疑戚余歌。
放在眼前的答案,迟宁偏不想去选。
迟宁脑中飞速思索着,在看似顺理成章的线索里,是不是有什么环节被漏掉了?
那个被叫做焚琴的神秘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