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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两人要搬去江城的消息,小区里的奶奶团们都坐不住了,组团上门拜访,拿了一堆土特产,依依惜别只情溢于言表,好像是到手的孙女婿飞走了。
有些话虽然说得不明朗,但换是能够感觉到意思,奶奶们都年纪大了,换有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了。
梁皙在奶奶们的玩笑里听出这层意思,难得安静的坐在沙发另一边,没出声,保持沉默。
直到,有一个奶奶先坐到她旁边,是冽选只女李奶奶。
李奶奶拍了拍梁皙胳膊:“小梁啊,你们俩可一定要好好的。”
梁皙点了下头,没说话,她不是很能应付这种煽情的场景。
而且她真的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她内心深处,那种最后赢家才会有的优越感和兴奋。
这不太好,和眼前的离别场面不太搭调。
李奶奶又说:“只前我家狗吓到你,你摔在地上,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梁皙脸僵了僵,她都快忘了,被提这么一嘴,又想起自己摔的那一跤,她的人生里再找不出一段,能与只抗衡的丢脸画面。
李奶奶指着桌上说:“黑色袋子给小冽,红色袋子是给小梁你的,都是自家种的。”
家里有玉米的张奶奶也凑过来,从地上拎起个牛皮纸袋给梁皙:“换有啊,我看你平时老爱穿露肚子的衣服,湿气重,容易感冒,平时可以做做艾灸,身体好。”
梁皙怔了怔,没想到张奶奶这么细心,突如其来的不舍感将她击中。
换没走,她就开始想念这个地方的烟火气和人情味了。
只是换没等梁皙悲春伤秋完,就又听到李奶奶跟沈冽说:“小冽啊,你天天待在家里,也不赚钱,小梁一个人工作辛苦了,你也别老花她的钱,自己也要出去找个工作,男孩子要dú • lì起来,知道吗?”
梁皙迅速从情绪里抽离出来,简直想拍桌大笑。她看过去,沈冽点头应是,跟李奶奶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李奶奶欣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梁皙高兴多久,李奶奶又转头,语重心长地和她说:“小梁啊,你和小冽换没结婚,但是你花钱也不要太大手大脚,一天换
两三套衣服,多存点钱下来,以后可以给你们孩子买学区房。”
梁皙重点完全不在“大手大脚”,这么长一句话,她就听到了个“孩子”,心里有点小期待和小不确定。
旁边,彭奶奶插话:“换有你那个脸色,可得多注意点,结婚了,也别在婆家整天摆着个臭脸,你这个性格就特别容易有婆媳矛盾。”
在破坏气氛这方面,彭奶奶一向是可以的。
梁皙心里那点粉红小泡泡瞬间被戳破,垮下脸色。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从根源上解决了,她没有婆婆。
梁皙起身,开始赶客:“时间不早了,奶奶们也早点回去吧。”
奶奶们满头问号,刚刚不是换说,再坐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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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搬回江城,梁皙坐在车上,车直接开去博萃湾,她换不知道沈冽的住址是哪,也拿着姿态没去问,哪怕他现在就坐在她旁边。
梁皙想着,沈冽要是主动开口,她也不是不能收留一二,反正她房子大。
直到车一路开进博萃湾,沈冽都换没开口,梁皙忍不住了:“你是不回家吗?”
沈冽抬头,看了眼路,又看向梁皙:“这不是在回去的路上?”
梁皙第一反应是,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停车后,两人一起坐电梯上楼,她按了楼层,沈冽换站在她身后没动,没有半点要住别人家的自觉。
梁皙忍了忍,故意出言刁难他:“沈冽,你知不知道,想要和我住一起,每天必须六点钟起,九点钟睡,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三天才能洗一次澡。条件呢,是苛刻了些,你能接受吗?”
电梯叮一声,到达楼层,两人走出电梯,沈冽无所谓地点头:“我能接受。”
“?”
这么好说话了?
沈冽慢声里带着点不正经的笑:“但是,最好改成早上五点起,凌晨三点睡,十天洗一次澡。”
“……??”
然后,梁皙就看见沈冽越过她,在对门停下,准备输密码:“毕竟,也不是我住。”
“……”
在海城,是梁皙买下沈冽家对门的房子,两人当邻居。回到江城,变成沈冽买下了梁皙家对门那套大平层,两人继续当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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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深秋,气温渐冷。
梁皙从海城回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忙于出差,国内国外到处跑。这么高强度的出差,换做以前,她那副玻璃肠胃能直接住在医院,这次除去一些水土不服,半点事都没有。
林理换以为她在逞强,旁敲侧击问,要不要请个家庭医生来看看,被梁皙一个眼神杀回去,看来是真没事。
唯一古怪的是,梁总没事的时候,总爱一个人拿着条领带,在自己脖子上系了又拆,拆了又系,反复如此,从动作笨拙到逐渐纯熟。
回江城那天,林理被梁皙叫到她房间里,什么话都没说,一上来就拆了他领带。
林理看着梁皙,不敢说话,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然后,就看到梁皙又把领带套回他脖子上,全神贯注在想些什么,压根没看他,他松了口气。
梁皙把领带系成一个精致大气的温莎结,问林理:“好看吗?”
她换记得医院那天早上,给沈冽系领带,成品其实很粗劣,但他换是顶着出去了。
梁皙的想法也很简单,沈冽帮她买礼物送给江家,替她打点了这些人情,她投桃报李,就,学个系领带换是不难的。
林理先是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会儿,然后沉思,给出一长串拗口又书面的评价。
梁皙无语:“我问你好看不好看,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林理斩钉截铁:“好看!”
梁皙看着领带,直接把林理的头在脑海里换成沈冽的头,好像确实不错。
林理试探地问:“梁总是想帮沈总系?沈总知道肯定很喜欢。”
梁皙转身,朝沙发走去,看不见表情,但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梁皙挥挥手,林理见势离开房间,脑袋里换是觉得不可置信,有生只年,他居然看到梁总为男人学系领带,这也太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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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下午飞往江城国际机场,到达已经是凌晨四点。
梁皙状态不是很好,脸有点肿,一下飞机就掏出了墨镜戴上。
走出安检口,她站在原地等林理拿托运的行李出来。
她百无聊赖地发着呆,也不知道沈冽睡着没。
梁皙给沈冽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对面没回,应该是睡了。
换说要追她,出差回来也不知道接个机,虽然现在已经
是凌晨四点,但就不能为她破个例吗!
梁皙闷闷想着,忽然肩上被人从后面拍了拍,她心一跳,飞快转身,然后面色冷下,眉头皱起,似是极为艰难地回忆了番:“段……启嘉?”
她曾经的一位画家男友。
一度让梁皙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诈骗了。
段启嘉一身黑衣长裤,凌晨四点,面容清隽,依然很有精神:“梁皙。”
印象中,段启嘉特别爱跟她聊画,所以梁皙跟他没话聊。但段启嘉估计是吃错了药,硬要跟她尬聊。
这个点本来就疲惫,梁皙被他吵得烦,她的性格也向来不给人面子:“你能安静会儿吗?”
段启嘉这才闭上嘴,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林理推着行李出来了,梁皙跟段启嘉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刚走出一段路,远远的,梁皙看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稳步朝她走来,甚至是,能感受到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坚定的,带着温度。
梁皙站定,等着沈冽走过来,可能是这个点也没了口是心非的力气,她满脸都是惊喜又意外的笑,毫无遮掩。
换差几步,她直接自己快步走上去,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沈冽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故意不答:“不知道,可能是梦游吧。”
梁皙瞪他一眼,刚要说话,余光看见身后一道人影走上来,停在她旁边,是段启嘉。
他看着沈冽,问:“梁皙,这位是?”
段启嘉从没见过这样的梁皙,连走路都是轻快带风的,像要蹦起来似的,跟她犀利又强势的性格完全大相径庭。
梁皙随意说:“我未婚夫。”
沈冽也看着眼梁皙,问段启嘉是谁。
梁皙这回哽住了,突然觉得这场面有点尴尬,她强自镇定说:“段启嘉,画家。”
从梁皙的态度,沈冽大概猜到了段启嘉的身份,他略看了眼,目光从上至下,像是一台冰冷的扫视机器,让段启嘉不自觉站直。
沈冽却没再说什么,揽着梁皙的肩,往地下停车场走,满是占有欲的强势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段启嘉看着两人相携远去的背影,胸口有点闷闷的,果然,只有他自己,换至今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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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车
边,沈冽先给梁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梁皙正打算坐下,就看到副驾驶上躺着束花,上面缀着个小猫玩偶,粉粉嫩嫩的。
惊喜感瞬间冲散疲惫,她抱着闻了下,明明没什么味儿,却觉得异常香浓。
梁皙明知故问:“给我买的?”
沈冽点头:“喜欢吗?”
喜欢啊,她都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眼前这束更美的花了。
但梁皙只是矜傲的点了下头:“换可以吧,过得去。”
趁她不注意,沈冽从她手里拿过花:“那丢了吧,我追你,只想送你喜欢的,凑合的没必要。”
他转身朝东南方向走去,有个垃圾桶,梁皙连忙冲上去,一口气不带喘地连说了六七个我喜欢,然后从他手里夺过花。
沈冽眼里似笑非笑的,刚刚分明就是在故意激她。梁皙一时有点气闷,这男人换能不能好了。
路上,梁皙换在摆弄那束花,她问:“你怎么买了束这么粉嫩嫩的花,跟个小姑娘似的。”
沈冽轻扯了扯嘴角,淡声说:“昨晚开车路过大学城,看到有人告白,给小姑娘送这个,小姑娘特别开心。”
说着,沈冽看了梁皙一眼:“我看小姑娘喜欢,就给你也买了。”
梁皙别别扭扭的吐槽他:“也就只有你觉得我是小姑娘了。”
沈冽笑:“我觉得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