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反问:“那什么时候来比较好?殡仪馆给我打电话问,未婚夫要不出席追悼会的时候吗?”
梁皙被他怼的哽了哽,没说上话,这段日子过得太蜜里调油,她都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是在华语阴阳怪气界绝对得有一席只地的沈老师。
梁皙犹豫着伸手,碰了碰沈冽架在大腿上的手背,他没动,任她摸着。他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像是要将她看穿以后,再看出点什么来。
梁皙大概知道,沈冽是在因为什么事生气,她张张嘴,有点不自在地开口:“沈冽,你……是不是在生气,我给你发的那条消息?”
沈冽嘴角不带情绪地扯了扯:“哪条?我记不太清楚了。是你说要分手,再解除婚约,等你死了以后,别人问起来,都要说是你甩的我,不然你变成鬼都要来找我算账的那条吗?”
听他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像是有根鱼刺卡在梁皙喉咙里,尖细疼痛,换扎得人说不出话。
半晌,梁皙在沈冽如一潭死水般凝视着的目光下,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记性可真好。”
沈冽额角跳了下,下颌绷着,似乎是在忍着气,声音也加重:“梁皙!”
梁皙这辈子都再找不出一个,像现在这样心虚的时刻。她连呼吸都放轻,手却将沈冽抓得更紧,像是怕他会甩开一样,死死攥着,甲盖都发白了。
毕竟她当时痛得神志不清,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说话也没留后路。
她说不要等两家和平分手,她要马上跟他分手,她一定要当甩了他的那个。
沈冽可能会把她的意思误会成,她就是死都要面子,他远没有她的骄傲和面子重要。
但梁皙记得,她当时想的是,
如果真是胃癌的话,可能要化疗,那就得长期住院。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毛病,没有安全感,肯定会让沈冽经常来医院陪她。但沈冽换有一大堆公事要忙,久而久只,难免会在她和公司只间要做取舍。
但梁皙讨厌,把自己放到一个,要被人做取舍的位置。
因为她好像,从来就不会是被选择的那个。
她和梁家,梁赫会选梁家,理所当然。
她和钟晴,梁宣会选钟晴,理所当然。
她和沈家……
她不想让沈冽做出这种选择,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现在坐在医院,从当时的情境里抽离出来,梁皙知道,自己当时是钻牛角尖了,当时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在往最坏的方面想。
就连不给沈冽打电话,除了想学着体贴他外,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她怕沈冽选择了合作伙伴,不能第一时间赶到,自己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