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男子个个清隽俊美,父兄们也都是人中龙凤的好男儿。
三哥战死那年还未娶妻,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本该有着大好前程,与盛京其他贵公子一样,新衣怒马,醉酒香楼。
可她的好三哥这短暂的一生却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
可笑的是,那场大战之后,朝廷一直不曾给沈家一个说法,二叔派人暗中调查,才知沈家长房的全部覆灭,不过只是一场营私舞弊的交易。
二叔大病了一场,一夜之间头发雪白。后来就去了关外,再也不曾归来,就连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也不曾回京见过一面。
祖母告诉她,沈家人流血不流泪,那些欠了沈家的人,总有一日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所以,当年的沈诗诗没有哭!她也加入了祖母和堂哥们的阵营,步步规划,一点点的侵入大周权利的中心!
终有一日,她能提着仇人的头颅,祭奠父兄的冤魂!
沈诗诗手中长剑滴着艳红的血。
将对手踩在脚下,她突然仰面朗声大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至极!
沈家到底是在为谁效命?又在为谁牺牲?!
她的声音甜美,笑起来却底气雄厚,那笑声颇有英气,在擂台赛上久久不散。
沈淳有些担心,道:“大哥,堂妹她……”
沈澈的眉心微蹙,沈家从未有过内斗,但如今沈家满门就只剩下两男两女四个子嗣,纵使沈诗诗平时从不表露出来,沈澈也能明白沈诗诗心里的愤恨。
他道:“随她去吧,我沈家的姑娘,便就有跋扈骄纵的权利,谁敢不服!”
大伯和堂哥们都去了,堂妹便有二房护住!
擂台赛的另一端,茯苓见大姑娘如此骁勇,她也不甘示弱,要是连大姑娘都比不上,她还拿什么脸去见侯爷?!
一时间,上台打雷的挑战者又一波接着一波被打了下去。
沈诗诗绝美的脸上,溢出似癫似狂的笑意,吓的挑战者两股战战。
沈家女莫不是有病吧!
这样的女子,饶是沈家权势滔天,他们也不敢娶了。
怕了!怕了!投降还不行么?!
仇珺瑶亲眼看着沈卿卿一脚踩在了男子的kua • xia三寸之地,他一慌张,
手立马抓住了太子萧墨池的手腕。
萧墨池默了默,心道:表弟岁数尚小,许是见不得这等残暴场面,我自是不会与他计较。
仇珺瑶慢了一拍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移开手:“太子殿下,我又莽撞了。”
萧墨池面无他色,话说……他自己也差点没有绷住了!沈家女忒可怕了!
幸好他此前想娶沈家女也只是脑子里想了想,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萧墨池为自己的智慧深感侥幸。
……
同一时间,一匹黑鬃的骏马疾驰到了白府大门外。
来人身穿黑色锦缎,他跳下马背,从腰上取下令牌,白家守门小厮当即让道,不敢阻拦。
男子被人领到白家府邸后院,白家祖孙两人正在对弈品茶。
白罗博是景帝恩师,深得帝宠,白家出了一位白贵妃,地位仅居皇后之下,加上四皇子也备受景帝宠信,一旦他日四皇子登基,白家将一飞冲天,成为大周朝数一数二的门第。
男子站立后,喘着粗气,恭敬道:“老太爷,公子,咱们府上派出去的人都败下阵了,那沈家长女和女将军真真是武功骇人!”
男子回想着他看见的画面,仍感觉后脊背一阵拔凉,尤其是kua • xia……简直就是凉飕飕。
白罗博手中棋子倏然落下,花白的山羊须颤了颤,气急败坏,仿佛白家的护院被打败,失了他的颜面。
白令堂蹙了眉:“祖父,原本沈家比武招亲,我白家从中作梗并非难事,但从白家直接派人出去只怕是不妥,万一被沈家知道,以沈家人的性子,咱们白府定没安生。这件事不如让孙儿来办,孙儿手下倒是有几个武艺高强的,只不过其貌不扬。”
闻言,白罗博心情大好,一想到当年沈楚风砍了他二儿子的脑袋,他对沈家就恨的牙痒。
其貌不扬才好啊!
沈家比武招亲举朝皆知,如果沈家输了,就不得不嫁女,他巴不得沈家女都不得善终!
但这种有损仪态的话,他自是不会说出来,就道:“好,令堂,此事就交给你了!”
白令堂会意,当即就带着心腹和几个高手往沈府方向疾驰而去。
……
自擂台赛开始才将将一个时辰过去,但已无人应战。
此时
,日头渐大,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的人。
沈家男子个头高大,身段颀长挺拔,但女子都生的娇小美貌。穿着一身劲装的沈诗诗,身形纤细玲珑,但饶是如此,她单单站在那里,高高的马尾随着徐风左右晃了晃,英姿飒爽,如站在广阔草原上的女将军。秀气的脸上是对强权的漠视与鄙夷。
男子们看呆了去。
这样美貌的女子,谁能不喜欢。
可她太烈了,像带刺的野蔷薇,难以驯服。
沈诗诗也就罢了,奈何沈卿卿那边的招婿也戛然而止,茯苓女将军也握着大刀,她站的笔直,冷眼看着在场的看客。
这时,沈诗诗仰着面,清越的嗓音仿佛饱含了太多,似久经风霜:“可还有人上场挑战?若是无人,那我沈家这次比武招亲马上就会结束,哈哈哈哈,难道尔等就连沈家女子都不敢挑衅?”
她的笑声甜美,可偏生这说这话,让人不寒而栗。
是啊,沈家单单女子就这般英勇,那男子呢?
仇珺瑶呆呆的看着擂台上的女子,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沈诗诗,所以他也没有避嫌,也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似乎移不开眼了。
又是过了几息,就当沈家管事准备敲锣结束擂台赛时,不远处马蹄声传来,一声音粗狂的男子爆喝了一声:“我来挑战沈家姑娘!”
话音刚落,一男子从马背上跳起,催动轻功跳上了擂台。
除此之外,另有一男子也飞了上来,与茯苓面对面站立,看架势这二人是要向沈家发起挑衅了。
在场的人不由得一阵唏嘘。
沈老太太看了一眼萧瑾年,萧瑾年对她点头示意,让她莫要忧心。
但沈老太太依旧发现,萧瑾年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像冰冻的千年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老人家心里有数了。
不管今天谁人想打沈氏双珠的主意,只怕单单萧瑾年这一关就过不去。
沈卿卿看清前来挑战的两名男子,登时来火。
只见那两人年纪稍大,约莫二十出头,虽是穿着锦衣,但也难掩身上的江湖匪气,而且还长了一脸的麻子。
沈卿卿感觉到被亵渎。
她与姐姐相貌秀丽,放眼整个盛京都是数一数二的,这种粗鄙之人怎有资格前
来比试求娶?!
而且,姐姐和茯苓将军已经连续战了一个时辰,粗鄙大汉此时挑衅,岂不是乘人之危?
沈卿卿那个暴脾气,立马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正要命人将那两个大汉驱走,萧瑾年伸出长臂,圈住她的细腰,将她抱在了身上,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卿卿休恼,一会我亲自教训他们!”
男人的声音低沉,很有说服性。
沈卿卿动弹不得,只能暂时坐以待毙。
坐在女席上的郁娴目睹了方才的一切。
作为一个姑娘家,她也看不惯擂台上的那两个大汉,可更吸引她的是,继侯夫人对沈卿卿的态度。
这哪里是继母对继女该有的溺宠?
简直就与父亲教养闺女一般!
郁娴吃着蜜桔,淡淡的扫视了一眼沈家所有人,当她看到男席上的沈澈时,这家伙的目光正好与她对视。
两人正对上时,郁娴正要笑一笑,礼貌的打一个招呼,这家伙却突然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