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最快的站!
时隼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他上前拦住北卿的去路,不让她离开。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今晚就这么让她离开了,很多事情可能都要再生波澜了,前些日子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会付诸东流,两人的关系会回到原点。
北卿眼里噙着泪,心里委屈至极,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此刻的她又愤怒,又委屈。
她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把自己托付给他,想要和他有个美好的未来,可现在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时隼看着她的泪,心里一阵抽痛,恨自己口不择言,怎么就说出那些鬼话了。
可是,当他听说她和雷司甚今晚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第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毕竟雷司甚是她曾经在一起过的男朋友。
他曾经在她家楼下徘徊过多次,看到雷司甚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曾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吞噬着他的神经,让他陷入过去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可是,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时隼心里所有的气顷刻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愧疚和慌乱。
这段日子里,两人时刻腻歪在一起,他当然知道北卿现在的心在哪里。
北卿整个人陷入极度委屈的情绪里,红着眼,小声地呜咽着,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她别过头,不想去看拦在面前的时隼,只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让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时隼整个人听到这句话心蓦地沉到谷底,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受伤的神情闪过,可下一秒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哄着面前哭得不受控制的北卿,他伸出手想要抱着她,低声耐心地道:“对不起,好不好?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郑重道歉。”
北卿推开他温热的胸膛,想着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心里的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听着时隼的道歉,她没有搭腔,更没有回应,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时隼暗暗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你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好不好?你呆在屋子里别出去。”时隼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我现在就走,你什么时候气消了
,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好?”
夜幕沉沉的晚上,她一个女孩子冲出家门,极度不安全。
他离开家,让她一个人独处冷静下,是最好的选择。
时隼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北卿才回过神来,整个人疲惫至极,又累又困。
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晚上回来他又来找她吵架,两人闹腾到现在,此刻已接近凌晨。
北卿洗漱完毕,走到卧室,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再看看窗外一片黑沉的夜色,站在原地愣了半秒,随即摇了摇头,爬上床,盖上被子,缩在里面,强迫自己睡去。
可越是强迫自己睡着,意识就越清醒。
脑子里回想的是今晚发生的一切。
实在是太玄幻了。
这是两人和好之后,第一次爆发出这么激烈的冲突,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么在意雷司甚的存在,即使雷司甚早已成为过去式。
她深呼吸着,不想去纠结这些烦恼的问题。
此刻,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想要强迫自己陷入梦乡,可越是这样,越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累极的她才沉沉睡去。
江北的夜晚温凉如水,夜风袭来,还是有点冷。
时隼坐在老宅花园的白色椅子上,双臂紧抱,抵御着夜风的侵袭。
在他这个角度,两人所在的卧房的灯已经熄灭了,想必北卿已经睡着了。
时隼反思了下今晚自己的行为,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过去的事情他无法改变,唯有努力把握住未来。
她说雷司甚已经是过去式,在她的心里早已经翻篇了。
那么,他也应该翻篇才是。
他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一向冷静自制的自己,遇到她的事情,就会变得像毛头小子一般冲动,所有的真性情全部展露出来。
“这么晚了,你小子待在这里干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时隼的沉思,吓得他赶紧站起来,发现拄着拐杖的爷爷走到他的面前,正打量着自己。
爷爷住的房子在老宅的北边,他和北卿住的住的房子在老宅的南边,今晚他和北卿起争执,不知是不是被爷爷听到了。
“我出来走走爷爷,你怎么没睡觉?”时隼上前搀着爷爷的手臂,顾
左右而言其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点爷爷没睡觉,会出现在这里。
时君庆在他的搀扶下坐在白色椅子上,放下拐棍,看着花园里的路灯,幽幽地叹了口气:“年纪大了,睡不着了。”
他一觉醒来,看了看时间,还只有凌晨两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便独自下床,一个人出来走走,没想到看到花园里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时隼。
时隼一听,心里急了,忙问道:“爷爷,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时君庆摇了摇头,他已经八十多了,身子骨早就不比年轻时候了,现在他浑身都是病,去年心脏病发后,就觉得身子骨更弱了。
年纪越大,当年的那些老朋友一个个离开人世,再也见不到,他就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很差,他晚上八点就入睡了,到了凌晨两三点准会醒来,再也睡不着。
他时常会独自一个人出来走走,看看这片他生活过几十年的老宅子,回想年轻时候和妻儿一起生活的场景,感叹生命的流逝。
时隼知道爷爷又在想奶奶了。
爷爷和奶奶的感情可谓是伉俪情深,在江北市传为美谈。
两人都出生名门,相识时一见钟情,结婚后一起打拼事业,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将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几十年来,两人举案齐眉,恩爱异常,羡煞旁人,更给他们这些小辈做足了榜样。
可在奶奶六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感冒,起初大家都没有在意。
直至奶奶的感冒引发全身无力,突地某一天双腿瘫痪了,众人才着急起来,遍寻名医,却依旧回天乏力,没能救回老人的性命。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人就没了。
接下里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时君庆都未续弦,怀着对妻子的念想,日日坚持着活了下来。
深沉的夜色里,爷孙俩坐在偌大的花园里,没说话,任由晚风吹过。
不知过了多久,时君庆才悠悠叹了一声,看着远方,声音里有无限的哀伤:“这二十多年来,度过的生命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你奶奶。总想着如果她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说说话,该多好啊。可是她老太婆身子太弱了
,一场小感冒就带走了她。我实在是恨啊,恨我怎么没有早点发觉她的不对劲!如果我早一点察觉,说不定就救回她了。”
时隼的眼眶有点润,原来爷爷的心里一直藏着这么深切的愧疚感。
他张了张嘴,吞下涌上喉间的哽咽,缓缓地道:“爷爷,这并不是您的问题。我们的医学技术还太过落后,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奶奶的病情,医生至今都没有找出病因,和您没有关系,不是您的错。”
关于奶奶的记忆,时隼几乎已经没有。
可看着爷爷此刻难过的样子,他就知道两人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