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见状忙缓和气氛,“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哪有什么好的见地。四弟莫要在意,别被她们伤了和气。四弟新婚,本宫在这里祝你们夫妇二人幸福美满。来诸位,旁我们一同举杯。”
众人一同举杯,饮下杯中酒。
裕王殿下警告自家王妃,“你呀给本王长点心,别什么事儿都跟在太子妃屁股后头转。”
裕王妃:“……”
林木森这小子这么护犊子,之前在醉红楼他可是一早就领教过了,他真怕自己媳妇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过三巡,宾客尽兴。
宴席结束,宾客却并未散去。徐惟诚找了戏班子来府里唱戏,宾客们纷纷移步后花园看戏。
据说是京城有名的戏班子,唱的是一出《狸猫换太子》。
寿宴之上戏班子唱一出这样的戏可不太合时宜,不过她想这应该是那位镇国将军夫人特意安排的。
叶世歆对看戏没什么兴趣,坐在人群堆里也不过就是打发时间。
那出戏看了一半,太子殿下起身朝林木森款款走来,“四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木森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叶世歆说得没错,他需要和太子坦诚交谈一次,
如若对方还不放心,那便怪不得他了。不主动,也不被动,他要做两手准备。
林木森施施然起身,“请,二哥。”
晋王殿下离开后,叶世歆百无聊赖,对着戏台子出神。
长公主喜好热闹,不过最讨厌听戏,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李元熙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到了自己身侧。
“王妃觉得这出戏如何?”中年妇女的声音,和蔼亲切。
李元熙会来,叶世歆毫不意外。这个女人很执着,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试探。
不过她没想到这试探竟来得如此之快。很有可能是她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叶世歆扭头一笑,“我不懂戏,连台上演的是什么竟也看不懂,真是让舅母见笑了。”
李元熙指了指台上,“这台上演的是一出《狸猫换太子》。传闻宋真宗时期,李后产子,刘妃生妒,与太监郭槐密谋,以狸猫剥皮换太子,命承御寇珠抛入九曲桥下淹死。寇珠不忍,求计于太监陈琳,乃将太子藏入妆盒,密送八贤王赵德芳处抚养。故有此一出好戏。”
“原是这样,歆儿多谢舅母解释。”
李元熙仿佛被这出戏触及到了尘封多年的往事,言语之中颇有些感慨:“不瞒王妃,我同你舅父年轻时有一挚交好友,身负麒麟之才,为人正直善良,只是可惜后来走了弯路,不幸落了个满门抄斩的境地。他有一胞妹,伶俐可爱,却在那灭门之时早已葬身火海。我时常便在想,如若真有一出《狸猫换太子》那该有多好,兴许那孩子就有一线生机,现在还好好的活在世上也未可知。”
叶世歆用力摸住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面色平静如初,轻声安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兴许是那孩子命该如此,舅母无须太过伤神。”
李元熙释然一笑,“想来也是我想太多了,竟然觉得那孩子还尚在人世。如若她还活着,也该同王妃这般大了。”
“舅母如此惦记故人,可见您也是个长情之人。故人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深感慰藉。”
“不说了。”李元熙摆摆手,“王妃继续看戏,我去送送客人。”
叶世歆眉眼低垂,“舅母自便。”
目送李元熙离去,叶世歆这才松
开手。
太过用力,指尖泛白。
她必须要改改这个习惯。不然如此下去,总有一天这只玉镯会被自己给生生捏碎。
——
李元熙悄然无声走到丈夫身旁。
徐惟诚见到她,忙问:“如何?”
李元熙摇了摇头,“那孩子一脸平静,全然瞧不出异常。倘若真是她,听到自己的大哥,她不可能会那般镇定自若。想来也是我想多了。”
徐惟诚轻声说:“我早就同你说过是你多想了,那王妃是叶尚书的千金,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妹妹。如果王妃真是随家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嫁给晋王殿下。他们二人之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再说了当年随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那个襁褓中的婴孩也留有尸首,是你我二人亲自去收敛的尸骨,你难不成忘了?”
李元熙眼眶湿润,“我当然没忘。可是当年那一把大火将什么都给烧没了,尸首难以辨认,再说那孩子身上也找不到那串檀木珠,我总觉得是有人暗地里将人换走了,那孩子现在还活着。”
徐惟诚:“如若真如你所说,那便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好歹替随家留下了血脉。那孩子活着就是天大的好事,你又何必深究她是谁,此刻身在何处。”
李元熙:“我总认为是咱们亏欠了随家,毕竟是你亲自射的那一箭。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孩子,咱们也好补偿她。”
徐惟诚表情严肃,“他随家走到灭门的地步,绝非旁人陷害,而是随家人执念太深。倘若那个孩子她还活着,她最不需要的便是咱们的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祝姑娘们国庆快乐,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