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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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独自回到府内。他从十五岁开始,就独自开府另住了。如今算算,已经有四年。上次到酒楼里找他的那位白先生,萧若留了下来。
以他这个聪明人的感觉,这个人以后可以帮他大忙。本来日日都要找他谈讲,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萧若直接到了书房,站在案前,提起笔想写几个字。但才写了半个就撂下了笔。实在没什么心情,就又出去,往花园里去了。
但是他实在是个没什么情调的人,不大的花园里面除了终年青翠的松柏,基本没有其他的花木,唯一的几株山茶和白芍药还是林书叫人栽种的。现在还没有道开花的季节,只有几株上面有些小小的花苞,看着让人觉得死气沉沉。
萧若举步上前,到那一小片松树林里面,去发现白先生正在那里下棋。
自从坐了自己的门客之后,白先生的衣衫和发须都整洁了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先生这局棋下的如何了?”萧若坐到了白先生对面,问道。
白先生没回答萧若的问题,反而问道:“六皇子去了宫里给您的母亲请安,怎么看上去心情还是不太好。”
萧若回道:“因为母妃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源儿已经年过弱冠,应该考虑娶亲的事情了。而且不日他还要封王,到时候能娶上一位身份贵重的王妃,对他在朝中是有莫大的助益。”
白先生敛了敛胡须,道:“可是若论长幼,贤妃娘娘应该先考虑您的终身大事。为何要先给十皇子说亲?”
萧若的手指在洁白如玉的棋子盘里轻抚了两下,道:“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母妃从来都是如此。事事都以十弟为先。”
“老夫自然知道六皇子的心性,只是贤妃娘娘现在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萧若忽然抽出手,直视着白先生的眼睛:“洛国公主,沈千络。”
白先生没有说话。而是跟萧若对视起来。半晌,萧若才低下头。略带自嘲地笑了一下:“罢了,反正这件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
白先生沉吟片刻,说道:“六皇子若是真的不在意,便不会跟老夫说这件事了。”
萧若没有说话。洁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他的睫毛却微微颤抖,好像落了一只蝴蝶。
白先生便继续道:“人很多时候,可以为一件事,一个人忍耐多年。但是却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那个不愿意让他谦让的事或者人。一旦出现,从前所有的伪装和面具,都会被一并撕下,不分出成败,是永远不会收场的。六皇子,您说对吗?”
萧若淡淡一笑,道:“先生的话,一直如此高深莫测。如同山谷听琴,要是没有悟性,还真的不能领会先生话里的意思。”
“但是老夫相信,六皇子这样聪明的人,肯定会懂得我话里的意思。就像当初老夫看见千络公主,就觉得,她是皇后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