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络和萧若坐在了行动的马车上。沈千络默默想道,皇后现在命悬一线。万一皇后崩逝,整个皇宫,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都会陷入危局。但是现在沈千络不能够确定的是,皇后会不会再崩逝之前,对皇帝提出另外的要求,比如,永远不能废黜太子。
她觉得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而且是在情理之中的。
似乎是看出了沈千络的担心,萧若伸出手,握住了沈千络的。示意她不要担心。沈千络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没有说话。
他们赶到宫里的时候,皇后的宫殿门口已经传来了隐隐的哭声。沈千络跟在萧若的身后,缓步走了进去。其他人都已经赶到了。沈千络和萧若姗姗来迟,看到宫嫔和皇子们七七八八地跪了一地。皇帝坐在皇后的床边,握着她的手。
太子和太子妃哭的最为伤心。秦王,谨王,建王都在。沈千络拉着萧若,跪在了地上。虽然不敢立刻抬头,但是她还是默默观察着屋子里的场景。
皇后已经奄奄一息。但还是强撑着身子,靠着软枕半坐在那里,握着皇帝的手,说道:“陛下。臣妾.....不行了。嫁给您几十年,臣妾,没有,后悔过,只是现在,遗憾,不能陪陛下,走到最后了。”
皇帝也落了两滴泪。他说道:“皇后,到底是朕,对不起你。”
在这种情境之下,没有人敢抬头。除了沈千络。她微微抬起一点头,把眼前的场景全都尽收眼底了。
皇后张了张嘴,一滴泪从她的眼角缓落。她已经穿戴好衣服,脚上踏着吉祥板。她转向哭的如同泪人一般的太子,最后,狠了狠心,还是说道:“陛下,臣妾,还有一个请求。”
皇帝顿了顿,说道:“皇后,你说。”
皇后咬着牙说道:“请陛下,臣妾死后,不要废......”
沈千络的眉头紧皱起来。看来她最担心皇后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出口了。就在这时,她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皇帝伸出手,从侧面看,是抚上了皇后的脸颊,但是从沈千络的角度,却看得清清楚楚,皇帝是伸出手,捂住了皇后的嘴。他的动作那样隐秘,但还是被沈千络看得轻轻清楚。
沈千络心跳如擂鼓。这样的场景,她哪里敢再看下去,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不多时,就听到了太监林光的声音:“皇后娘娘,崩逝了!”
殿内立刻被哭声充满了。沈千络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取下了发髻上的一根金簪。
皇帝也在落泪。不过他的悲伤没有持续多久,就起身想要离开了。路过过道的时候,他发现了跪在那里的秦王妃。好巧不巧,秦王妃今天穿了一件浅红色带花的鲜艳衣裳,头上的首饰也是赤金的。
皇帝立刻生了气,指着她说道:“你还有没有心肝,嫡母崩逝,你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是给谁看的!”
秦王妃都被吓傻了,马上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口内说道:“父皇,儿臣是无心的。皇后娘娘身体时常不好,每年倒也是有几次命悬一线,儿臣以为,这次她也能跟从前一样,可以好起来的!”
皇帝继续道:“好个可以好起来,朕倒是没想到,你对自己的嫡母,就这般不在意。真是忤逆不孝。你便是不知道,就不能学学人家安王妃,看看人家是怎么穿衣服的。”
沈千络忍不住冷笑了。这个蠢货要是能知道,真是连母猪都能上树了。皇帝说完,也不听她的解释,自顾自走了。除了悲恸不已的太子和太子妃之外,秦王妃还抬头看了沈千络一眼,眼神里全是愤怒和不甘。
沈千络与秦王妃对视一眼,眼神里同样也带着轻蔑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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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丧妻,所以皇后的葬礼排场很大。皇帝下令,凡有爵之家,禁开宴,歌舞一年。举国服丧,全京城哀悼。世家诰命夫人和王妃们,每日都要早起去守灵,连着一个多月,等到皇后发丧之后,沈千络才能休息休息。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特意吩咐了贤妃,自己照管不过来的事情,就让沈千络帮忙照管。沈千络这一个月下来,忙里忙外,整个人都要累晕了。时节入冬的时候,她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