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峰高绝,是夜,峰内雾气弥漫,薄薄的云雾分散,致使整个阁楼被笼罩其中,气温下降,寒霜漫天。
青颜独坐在窗边,看着白霜慢慢爬上窗棂,眼神呆滞,思绪飘飞,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拉紧披肩,双手环抱在胸前,以期抵御夜晚严寒。
阁楼之下,一间偏房之内,聂文远双眼紧紧盯着桌上两个玉瓶,捋了捋八字胡须,歪嘴一笑:
“黄师弟,是这两瓶吗?”
木桌对面,正是黄参,嘿嘿一笑,压低嗓音:“正是这两瓶。”说完双手轻轻一推,把两只玉瓶推在聂文远面前。
聂文远低头看向面前玉瓶,想到好事将近,咽了一口唾沫,解下腰间纳袋,心中又觉得不舍,一番挣扎,
黄参告诉他,这两瓶奇药,千辛万苦,来从聚丹阁老师兄手里挖来,贵是贵了点,但是物有所值。
聂文远叹道:“罢了。”将纳袋扔给黄参,把两只玉瓶揣进怀里。
黄参打开纳袋,清点数目,之后收起纳袋,藏入怀中,端起桌上酒杯,来来,先喝一杯,这奇药虽贵,我却是分文不取,全给聚丹阁那位老师兄了,在此,祝聂师兄尽兴而回。
“好。”聂文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啊。痛快,来,你再给我仔细说说,这个什么丹,怎么个用法。
黄参点点头,叮嘱聂文远,你可听仔细了,这其中,一瓶叫‘师兄我要丸’一瓶叫‘子午mí • hún丹’千万别用错了,记住先用‘子午mí • hún丹’迷住师妹,破她心防,再用‘师兄我要丸’毁她元阴。个中奥妙,自己体会。
聂文远双眼眯着一条缝,咽了一下口水,桀桀一笑:“知道了。”
“聂师兄再听我一句,切莫用反了。如果你空图享受,直接使用了‘师兄我要丸’,当然是妙不可言。这对付一般师妹倒是手到擒来,但是对意志坚定的师妹,只会适得其反,倒伤了她心脉。所以一定要先用‘子午mí • hún丹’破防。”
聂文远一拍黄参肩膀,不断点头微笑,忍不住欢喜异常,果真有如此妙用,黄师弟此番人情,文远记下了。
“别别别,你我人情两清,按照当初的约定,成事之后,你可别后悔啊。”黄参说道此处,眼神糜魅,咧嘴一笑,自顾倒了一杯酒喝下。
“当然不会后悔,这是我小院钥匙,你等会先去我房内柜中隐蔽,等我娘子沐浴出来,你再使用mí • hún香,逍遥游。事后收拾干净,别让我娘子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你小命不保。”
“放心,玉莲师姐,乃我心中女神,我会好好待她,服侍妥帖。”黄参面色潮红,已经情难自已。
“嗯,事后你记得把‘子午mí • hún丹’的解药给我。”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你把‘子午mí • hún丹’的解药给青颜师妹服下,她从此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
“哎,要不是青颜师妹性情太过刚烈,我又何须如此?”聂文远一声哀叹。
为了青颜,他几乎耗尽所有,苦苦求告于师父,未得师父允许,悄悄偷取了师父手里的一枚‘先祖令旗’,强行把青颜囚禁到苍云峰,心想等到娶了青颜,再去向师父请罪。
哪知道婚书下了几回,都被青颜撕得粉碎。这几次三番的拒婚不嫁,聂文远犯了难,又不敢用强。说什么他聂文远只要用强,青颜立马自断经脉,和他来个天人永诀。
这一下把聂文远逼上了绝路,眼见师父闭关到期,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老人家解释,被师父责罚还在其次,要是放走了青颜,恐怕以后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
无奈之下,聂文远心一横,他找到了聚丹阁‘银枪王’黄参,早有听闻黄参有办法对付女弟子,宗门很多师兄弟都是靠他娶到贤妻,但这个黄参却至今没有婚配,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他找到黄参说明来意,对方爽快的答应帮助他娶到青颜,很快给他搞到了天下奇药‘师兄我要丸’‘子午mí • hún丹’这两种毒药,而且只收取丹药的药材成本。
但有黄参有一个要求,让他很为难,那就是要白玉莲的芳泽。
白玉莲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是苍云峰的三师妹,黄参原本求娶白玉莲,可白玉莲还是选择嫁给聂文远,婚后二人并不美满,只是因为聂文远总是喜欢新鲜女子。
如今聂文远一双玉瓶在手,早已经将白玉莲忘到九霄云外了,扯了扯嘴角,眯起双眼:“黄师弟稍等,夜间风寒,我上阁楼看望青颜师妹,给她暖暖被窝。”
黄参接过聂文远小院钥匙,双眼放光,也是嘿嘿一笑,“聂师兄自去理会,今晚不必回来。明日一早,我给你送‘子午mí • hún丹’的解药过来。”
说完端起一杯酒,说道:
“祝聂师兄旗开得胜。干!”
聂文远也端起酒杯:“干!”
二人房中窃窃私语,热烈处,声音越说越大,酒杯越碰越响。全然不知房外窗下,白玉莲听闻二人勾当,一张俏脸气得煞白,浑身瑟瑟发抖,胸口起伏不定,手握利刃,咬牙切齿的暗自叫骂:
两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不如我今夜和他们拼了,省得日后羞于见人。
白玉莲素来不是冲动之人,一阵怒意过后,心中又泛起一阵酸楚,若此时冲将进去,强行以一敌二,shā • rén不成反被擒,难免被捆绑之后,羞辱一番。
想到此,默然转身离开,两眼泪珠不断滑落,她恨,恨自己当初瞎眼,选了聂文远这个畜生。
来到院外,对着一颗松树,挥剑一阵乱砍,剑锋指处,木屑翻飞,
她恨青颜,都是青颜那个小妖精,迷得聂师兄五迷三道的,非要娶她过门,做什么三修道侣,
她也恨黄参,居然这么多年过去,还对自己念念不忘,若是从了他,这岂不成了四修?这成何体统?
她想到去禀报师父,让她老人家管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师兄,再这样由他霍霍,苍云峰迟早毁他手里。
想到这里,白玉莲迈步向师父住处奔去。
走出去没有几步,她停下了脚步。
不行的,师父历来宠他,最多训斥他几句,若我今夜搬出师父坏他好事,以后聂文远难免会变本加厉,最后说不定弄出什么五修六修的,我干脆别出去见人了。
白玉莲苦苦思索对策,手里持剑不断乱砍,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远远瞧得房内烛火熄灭,聂文远和黄参各自出门。
她知道这二人各怀鬼胎,聂文远上阁楼,黄参下小院,一般的无耻不二。
她现在若回到小院,定会被黄参下药毒害,仰望苍天,难道要露宿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