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当机立断,拔腿就奔向了音乐教室里唯一的那架钢琴。
钢琴底下是有一部分空间的,盛淮灵活的往里一钻,缩成一团,像是个小鹌鹑,然后一抬头,双手合十,一脸恳求的小声说:“拜托了同学你一会儿——”
就这么一抬头,盛淮看见了对方微微垂下来的眼。
对方从头到尾都没动过,盛淮推门他没动过,跑过来他没动过,钻进来他也没动过,他唯一的动作,就是微微垂下眼帘,和蹲在钢琴下、两膝间的盛淮对视。
盛淮的脑袋嗡了一声,后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他看见对方那双单凤眼落下来,眼尾微微一弯,像是看着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垂着眸看着他。
盛淮:!!!
傅衍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儿不是小三门练歌的地方吗!
关他一个特快班什么事儿啊!
但是他人已经缩进来了,现在出去好像也不太好。
呜呜呜淮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劈地缝啊?
七月的午后光线明媚,傅衍只要一垂下眼帘,就能看见盛淮缩成一团,他骨架小,人又瘦,蹲下来的时候又小又乖,两只手在下巴下面纠结的团成一团,粉嫩的唇皱巴巴的挤在一起,满脸的为难。
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什么。
没见是他的时候,估计就想找个地方躲,见了是他,想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恐怕都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把自己钻进去。
傅衍突然觉得他的指骨有些痒。
他发现,盛家的这位小弟弟总是能给他惊喜。
和盛伯母的暴怒护食不一样,盛淮是个天生的傲娇小奶猫,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你伸手指头一杵,就能把他杵的倒地上乱滚,喵喵叫着根本爬不起来。
如果盛淮此时能够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傅衍的手骨缓缓地拂过钢琴,像是急于找点东西捏着,免得一会儿他这手不听话,送下去掐了谁的脸。
恰好此时,钢琴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九班班主任累的都喘不上气了,四十多岁老男人穿着皮鞋西装,哪追的上那些小年轻人啊?一推开门,胳膊就撑门框上了,气喘吁吁的问:“同学——啊,傅衍啊,看见盛淮了吗?”
躲在钢琴底下的盛淮如梦初醒。
班主任居然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