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当时正要转身走,闻言顿了顿脚步,侧过身,回头望了傅渊一眼。
其实他一直都不讨厌傅渊,他跟傅渊刚认识的时候俩人都是几岁孩子,大人的龌龊还没压到他们的身上,还真玩儿的挺好。
只是年少时候的傅衍就聪慧,他敏锐的意识到傅渊跟自己不一样,再然后,傅渊长大了,也就表现的不同了。
他一直觉得傅渊挺可怜,有那么多钱,过的却从不顺心随意,而他也是让傅渊不顺心的一个重要因素。
毕竟是私生子。
傅衍对自己的定位认的十分清晰,他这么通透的人,向来不会去怪什么天道不公,怪自己母亲,他只会把所有事情都条条件件的列出来,找一个最好的路走。
傅家从来不是傅衍选的路。
他原本的计划是大学出国读书,然后在国外打拼基业,没有成绩以前决不回国,傅家的东西他也不会沾上半点。
他的出生他选不了,但他的未来,一定不是在傅家开始的。
但后来计划有变,他母亲突然去世,傅家的卡也直接停掉,盛叔叔跑来接他,他顺势也就跟着盛叔叔走了。
这也算是摆脱傅家的一个好时机。
“我从来就没想回去。”
如果他真的想争,那他一开始就不会走。
“傅家的东西,没有人会和你抢。”傅衍站在走廊里,单手插兜,声音放的很轻,竟然像是安抚,如果傅渊仔细听,也许能听出几分歉意来。
“以前是我没得选,以后,我不会回。”
说到最后,傅衍还用下巴点了点门板:“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挑战他了。”
傅渊早就被傅衍这几句话给打懵了,他一直把傅衍视为自己的劲敌,一直觉得傅衍想抢自己家的东西,现在被傅衍这么一说,他三观都得短暂的重塑一下,所以乍一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反应不过来,先是“啊”了一声,又看向门板,然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傅衍说的是,以后不要再来挑战盛淮了。
“再多的,他学不会了。”傅衍扯了扯衣角,神态自若的回了一句:“你要真的赢了他,晚上我就别想睡好了。”
傅渊:???
这是什么狼虎之言?
和我说这些不好吧?
——
宿舍里,盛淮还翘着脚脚等傅衍回来。
他百无聊赖之下,翻了一下傅衍的练习题本。
短短半分钟之后,淮淮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难以压抑的睡意,这股睡意来势汹汹,让淮淮根本无法抵抗,盛淮才刚放下本,准备和周公短暂邂逅一下,宿舍的门就被人推开。
对方推门的时候力道不小,这老旧的夏令营木板门都跟着发出了“嘎吱”一声响,盛淮从本子的缝隙中看过去,发现是傅渊。
这人从来不敲门,也不管里面的人在干嘛,一想到刚才就是被傅渊撞破的,盛淮那小脾气立马起来了,他斜了傅渊一眼,给了傅渊一个“你可真讨厌”的眼神。
傅渊倒是没在意这些,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问盛淮。
“你跟傅衍,怎么回事?”傅渊白着脸,一字一顿的问他:“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盛淮立马得意起来了。
那是当然了,傅衍都被他忽悠瘸了。
“不行吗?”盛淮拎着手里的练习题本,当成扇子一样给自己扇风,一边扇一边骄傲的昂起了脸:“傅衍现在可听我的话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渊站在门口失魂落魄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这就是你当初说的,让傅衍听你话的法子?”
盛淮低咳了一声,心说傅渊怎么还记得这茬儿呢,他慢腾腾爬起来,还没等回话呢,就听傅渊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让傅衍听你话的法子就是跟傅衍谈恋爱吗!”
盛淮本来还觉得自己这法子奇妙无比的,现在被傅渊这么一喊,又莫名的觉得羞耻起来了,他微微红着脸,强撑着说:“不行吗?他听话不就好了嘛!”
傅渊人都麻了。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路子可走。
既然打不过你,那我就嫁给你吗?
赢是赢了,但也赢的太那个一点了吧?
“你跟傅衍谈恋爱...”傅渊回过神来些,上下打量了盛淮两眼,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到底是谁占便宜?傅衍那样的,会让你在上面吗?”
傅渊声音落下来的时候,盛淮扇风的手都跟着顿了一下。
等等、淮淮听到了什么?
这是淮淮能听的话题吗?
淮淮还是个孩子啊!
“你,你,你别胡言乱语。”盛淮满肚子的话都跟着打结,哼唧了几秒钟后,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跟傅衍俩是纯洁的爱情,是不可玷污的真爱,是——”
“爱情,那到底谁上谁下?”傅渊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以一种学术的姿态询问:“我就是想知道,傅衍那样的,会不会被你压?”
盛淮人都十八了,对男女之间那点事还停留在手拉手嘴亲嘴呢,傅渊说的话他一半懂了一半没懂,话还没说出来呢,脸先红了一半。
压傅衍?
怎、怎么压?
傅渊一看到这场景就懂了,以他多年被傅衍耍了的经验来看,盛淮恐怕是被蒙在鼓里还犹不自知依旧以为自己大权在握十分厉害的那个。
一时之间,傅渊竟有些心疼盛淮。
傅衍说的没错,他确实不能再来挑战盛淮了。
盛淮这个脑子,他再来挑战...多少有点欺负人。
而在傅渊神情恍惚的离开的时候,盛淮第一时间掏出了他的小手机。
百度启动!
淮淮马上要知道怎么压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