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杨拿了一只碗先给自满上浓香的酒,他意满地一口气喝了一碗酒,酒肉也封不住了他的嘴,他反驳道:“阿雪,是不是阿正教坏你了,现在吃饭都不叫我了。”
花雪要说的话被他突兀打断,她想了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她拿出一个荷包送到赵承郢面前,“小五,这是这些天我们挖的一些草药换来的钱,你拿着,应该够你回家交差。”
赵承郢看着荷包没有伸手去接,倒被耶律杨一手抢走,他打开一看,双眼放光,“阿雪!这么一大包银子,你要都给他?”
耶律杨才不想把这么一包沉甸甸的银子给他,他手一缩,护住这一包银子。
花雪夺过荷包,“这钱对小五来说很严紧,再说了这是他自己挖草药兑卖而来的,你凑什么热闹。”
她把荷包放在赵承郢手边,赵承郢心情复杂如云,漂浮不定,他知道花雪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出他所料。
“小五,今天我去庭州见了双蝶,他们三天之后就要启程回汴京了,我和他们说了,他们答应带你一起回去。”
所以今天才会有这好酒好菜,是给赵承郢践行的。
眼睁睁看着鼓鼓的荷包落入了赵承郢之手,耶律杨本来心里还不乐意觉着他捡着大便宜了,原来他马上就要走了,顿时,耶律杨又觉得酒菜香了。
“赵小五,祝你一路顺风。”耶律杨迫不及待地要送走他,他斟满酒兀自一饮而尽。
“小五,我知道你很舍不得这里,可是从涿狼回汴京山高路远,要是每个人帮衬路上很难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等你下回运送货物去契丹,路过此处你可以来找我。”
赵承郢精神了一整天,此时才有些疲乏,身上的力气也提不起几分,他道:“谢谢你的好意。”
这话就疏远了,似乎在无形之中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推远了。
下次见面,不知是否会物是人非。赵承郢端起酒碗喝了一碗闷酒,旁边有耶律杨的兴高采烈吃肉喝酒的声音,也有花雪和他说路上注意的事宜的温温细语,更有耶律宗正无声胜有声的心话。
总之,在涿狼这种风平浪静的日子似乎已经迎来了终结,赵承郢突然心痛难耐,他额头浮现一层密集的汗珠,他寒声道:“花雪,待我回京便去为你寻找花姨的家人。”
他们似乎约定了下一次会面,而且在约定幻想之中,再会也许还是个好时机好日。
“等你寻到了花姨的家人,你便飞鸽告知我,我一定要亲自去见一见花姨的家人。”花雪的声音很明快,是那种干净泉水倒进干净瓷器里碰撞的声音,很耐听。
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却像是撞了赵承郢心中的警钟,他一碗接一碗地喝闷酒,结果不尽人意,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些酒下肚不过是心事的下酒菜。
喝光了一坛酒,赵承郢声音有些沉哑,他抬头看着花雪,耶律宗正正在和她说一些契丹的新奇事,他只看着花雪,突然问道:“花雪,我们一同回京,我帮你寻找花姨的家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