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郢刚从宫中回来,身上沉重的盔甲在银月下泛着寒芒,他刚喝过酒,身上的酒气无形中四散。
从园子里跑出来的女子额头泛着水气,花雪见到赵承郢没有抵触,她急匆匆地把赵承郢叫走,“小五也不知怎么了,浑身没劲刚才还反常地吐出了傍晚的肉骨。”
赵承郢快走两步,风轻轻刮蹭着被美酒熏得微红的脸,他听见了花雪比风更急些的呼吸,“花雪你别急,狼小五吐出来的可是没消化的肉骨?”
花雪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点头,“吐出来的肉骨几乎都是没消化的。”
狼小五正趴在石子路上,整头狼萎靡不,从济州回汴京的路上,狼小五处处警惕赵承郢,如今它见了赵承郢不过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整头狼没有什么杀伤力可言。
“小五。”花雪嗓音饱含心酸,她弯腰去抚摸狼小五脖间略硬的毛发。
听到这声带着深厚感情的低低的呼唤,赵承郢几乎是身体记忆地停顿,他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在涿狼时,花雪也是这般呼唤他的,声音清亮,像极了破晓的光。
不过很快,赵承郢回神,这不是在叫自己,他嘴角叶片掠水似的划过一点自嘲,他说,“我现在去找兽医过来,你等我回来。”
前段时间女真族向大宋新进贡了一些珍禽,这些珍禽送到汴京来时许多病的病弱的弱,宫中乃至民间就多了几家兽医铺子。
花雪转头去看赵承郢时,他已经披着一身盔甲离开了,近乎冰冷的戎甲在冷月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芒,稍许锋利稍许醒目。
应该是赵承郢吩咐了门外候着的众人,环玉等人打着灯笼托着食盘过来,院子里重新亮堂起来,是那种带着服帖的暖意的光。
“姑娘,您怎么蹲在地上,快些起来,这眼下就要入秋了,容易着凉。”环玉从身后女使的手里接过一件披风给花雪披上。
进府时没怎么仔细看,如今一瞧,瑜王府的下人似乎并不多,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了。
他们大多离得花雪远远的,眸子里一片漆黑的恐惧,应该是害怕狼小五,有的双腿有些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