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打到的水?”耶律杨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耶律宗正抬手指了个方向,“一直往这儿东去,有一块小林子,里面有湖。”
花雪扭头看向那个方向,从涿狼进入黄土岭已经有两三日了,水源稀贵,今日正好去沐浴一番。
天空高阔,生起的一堆柴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无人搅扰的天空是藏青蓝色的。
野兔炙得流油,肉香气息窜进人的五脏六腑,连续啃了几天干饼的耶律杨眼珠子又大又亮地瞪着,时不时夸张地吸一大口气,具有诱惑的香气在胸-腔内乱撞。
炙出来的油滴在高温的柴上,滋的一声,化作一缕香烟,融进橙黄的热气里。
耶律宗正见野兔炙烤得差不多了,便扯下了一只兔腿,递给花雪,提醒道:“小心烫。”
花雪伸手去接兔腿,指尖轻轻触了一下耶律宗正的手,他身形猛地颤了一下,如被最烈最烫的火星子灼出洞。
耶律杨抻长脖子,挤弄着眼睛盯着耶律宗正,眼神颇像一堆烧的正旺的火。
“你不对劲。”耶律杨突然没头没尾说,被夷离堇称为战场百年难遇的将才的耶律宗正,他从不侧目看女子,如今他却像个老妈子似的照顾花雪。
耶律杨又念叨了一遍,“你不对劲。”
花雪吹着兔腿,轻轻地咬了一口,兔肉烤的正好,外焦里嫩,长途跋涉几天,虽然累,但总算能把汴京发生的那些事撇在一旁。
“怎么不对劲?”花雪咽下兔肉,茫然地看了一眼耶律宗正。
耶律宗正对她笑,蒙混过去,“没什么。”
垫饱了肚子,花雪和他们说了一声要去前面的林子里沐浴。
耶律宗正照顾着火堆,时不时加些火柴,耶律杨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眼神像极了他十岁时进宫帐盯着烤全羊的眼神,不过没有垂涎,只有凶巴巴。
“你和我说,你是不是恋慕阿雪?!”耶律杨直来直去,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好兄弟,和自己效忠的下一任大王。
耶律宗正也闹不清楚,这是一种朦胧却真实的感情,确实是喜欢,却谈不上是男女之间的欢喜。
“你承认了罢!耶律宗正和我告诉你,我也喜欢阿雪,所以回伏虎林后我们打一架,输了的人放弃!”耶律杨手里抓着一把石子恨恨用力。
黄土岭的水林子并不大,花雪简短时间内便察看过四周,并无猛禽。
敷满黄尘的衣裳褪下,露出花雪凝脂般的肌肤,花雪自幼在奇林涿狼长大,肤白体修,五官精致玲珑。
年纪越长的女子是否美人,看眼睛,汴京城内女子万千,周身绫罗簪花,却是那一双双眼睛有如浑浊深水。
而花雪的眸子是一方涌泉,眸光温洌,既不怯也不僵凝,干净彻底。
衣裳脱落在地,林子里的泥土松软可映,花雪抬脚,左脚落在软泥上,留下一个玉足脚印。
左脚脚心则有一点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