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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04生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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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近晌午。

轮渡中途泊过岸,等去餐吧吃午饭,已不剩多少人。

南烟低头喝一道俄式咸粥.

不知是因为妊娠反应还是实在不合她的口味,初初入口的浓郁味道化于舌尖就索然无味了。

她索性最后不喝了,撑起下巴看对面的男人。

他们临窗而坐,外面已经不下雪了,只一片冷雾缥缈。

怀礼穿了件高领黑色毛衣,他本就肤色白,如此面容更清俊,眉目清清冷冷,鼻梁峭挺,薄薄一片的唇微扬起,不笑也似是在笑。

他找服务生借了纸笔,一张不大的白色便签纸上已写满,倒是真在为小孩选名字。

南烟淡淡地瞥一眼,倒是不大漫不经心地道:“我发现你字还挺好看的。”

怀礼端起一旁的咖啡喝了口,放下,唇角弯起,“今天才发现?”

她心想他这还挺自恋,小勺叮叮咚咚地在玻璃盘盂搅动,轻哼道:“——早发现了啊,我第一次去你家,你怕我迷路,给我画了个路线图。就挺好看的。”

怀礼低头,只是笑。

边看手机,边在纸上描画,写字。

“你还真的在选名字?不先吃饭?”南烟眨眨眼,随性地说:“都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而且,我觉得,名字就是个代号。”

“那你的名字怎么起的,”怀礼抬眸淡淡地笑,“随便起起就很好听?”

南烟也笑了,“你不至于这么夸我吧。”

怀礼放下笔,倒是有来有往:“你先夸我的,不是你说,我的字很好看?”

“——我说实话。”南烟一本正经。

“我也是实话。”他比她还要正经。

南烟微微愣然一下,故作说不过他似地呶起了唇。却是忍不住笑,“你怎么这样啊。”

他这样的男人。

以前南烟总觉得他嘴里应该没几句实话的,毕竟很会哄女人,但仔细想想,他反而不怎么说假话的。

南烟看了看窗外,雾很大。

又回头,怀礼却仍瞧着她。南烟于是开口,说:“我不随我妈姓也不随我爸姓,名字是奶奶起的,真的是随便起的……”

南烟怕他不信,直言说:“真的啊,我奶奶当初还想给我起那种很有年代感的名字,配上我妈的姓,真的更像了。”

怀礼放下手里的咖啡,好似呛到了,手掩住咳嗽的动静,偏开头笑了笑,又看着她:“那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我都喜欢啊,我觉得只要是个小孩就好,”南烟诚挚地说,“怎么样,叫什么名字我都喜欢。我妈以前很少关心我,我奶奶去世后,就那么突然长大了,说我有人陪,其实也没有,我舅舅比较听我舅妈的——”

怀礼笑容淡淡,凝视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等她下文。

“就,那么长大了啊,其实我很自私的,怀礼,我比你自私多了,”她直直看着他,“我去医院做第一次B超就告诉我这个小孩6周大了……但是我不想告诉你她的存在,甚至以后,我都不想告诉她她的爸爸是谁,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就很自私,只想要她陪着我一个人,把爱都给我,不要分给任何人。”

“我不觉得我生了谁的小孩是吃了亏,我就是想有个人陪我,陪我来俄罗斯念书也好,陪我去流浪都很好……”

南烟说着,不禁又有点感慨了。

也许为母则柔软,她这段时间过于敏感脆弱,情绪一朝汹涌一朝低沉,过于充沛反复了。

也可能是彻底对他卸下了防备。

那些灰头土脸的角落,全都愿意□□裸地展示给他了。

“我是不是太缺爱了,”南烟有点儿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喜欢你这件事,真的很不光彩,从头到尾都有点不光彩。”

怀礼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拉近自己的椅子,坐在她旁边,嗓音很轻,“没有什么不光彩。”

南烟怔怔抬头。

他却是偏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抬起手,指腹掠过她潮湿的眼角,“那如果你现在要去走,愿意带上我吗?”

“——你真愿意?”南烟破涕为笑,“也对,你都辞职了。”

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怀礼有点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如果你不带我,就别让我发现你带着我的小孩去流浪——别让我再碰见你。”

南烟用下巴抵住他肩膀,抬起眼看了看他,笑一笑,又低头去看他们面前那张纸,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吧,”怀礼也低头,顺着她这个角度,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最好像你一点。”

“那万一是男孩?”

“男孩我也很喜欢,也希望像你多一些。”

“怎么都像我?”南烟很不解。

“最好像你,要有艺术天赋,要漂亮,叛逆一点我也很喜欢,”怀礼径自这么幻想,眸光熠熠的,好似充满了向往,他又顿了顿,摇头,“算了。”

他看着她笑,“真的南烟,怎么样我都很喜欢。”

“真的。”

他强调数次。

怕她不信他似的。

他这样的男人想要安定在某个女人身上着实不易。南烟以为,他若是在谁身上饱尝情.欲,也不一定会了却凡心。

可是,他现在好像真的在收心了。

“你想要她跟你姓还是跟我姓?”他还问起她这个意见。

“跟你吧,”南烟笑笑,“比较有归属感吧……我本来也不姓‘南’,就是我奶奶随便从我妈名字里挑了个字。”

接下来他们就他挑出来的几个字搭配他的姓氏各种组合了,一切似乎都是未知,一切似乎早已已知。

湖面冷雾退散,阳光和煦。

很久后的今天才发现,他说的最开始就喜欢她了,一定也是真话。

他的喜欢都在细节里。

他是真的想给她和这个孩子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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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之行后,本来怀礼还想带南烟去冰岛。

可这个季节着实严寒,南烟入了圣彼得堡大学的美术学院,师从Albert的老师——一位南烟很早就听说过的学院派艺术大师,她的课程开始繁忙,伴随着愈发频繁的妊娠反应,身体感应到这样的变化,人也逐渐丰腴,成天昏昏欲睡。

不过好在有他在。

南烟突然发觉,她当时想独自带着这个小孩走的想法不仅仅是自私的,还是幼稚的。

自己一人怀孕多有艰辛,还好有他陪着她。

他们在圣彼得堡租了房子,离大学并不远,怀礼曾经工作过的UNIHEART与圣彼得堡国立医院多有合作,虽他已从UNIHEART辞职,圣彼得堡这边还想特聘他回去。

他们很少聘用华人医生。

怀礼没有答应,而是暂时回了一趟北京。

听说,老晏病情转重,没几天日子了。

南烟今天生日。

她没有对他说,他去了北京如实对她保平安。

北京下了雪,他还拍照发给她。

怀孕健忘,南烟极度嗜睡,常常是睡很久醒来才能回他好久以前的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真的好像黏上了她要同她一起去流浪似的。

万事都有报备。

今天没课,南烟早晨画了会儿画儿,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窝在沙发上盖了个毯子就睡了。

她梦见了下雪天。

梦见郑南禾。

她曾憎恨郑南禾的天真与不合时宜的烂漫,而郑南禾未婚先孕时比她年纪小太多了。

郑南禾那时才十七岁。

的确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很难想象,十七岁的郑南禾是如何一人抗住压力,被外婆外公赶出家门,后面几乎是独自生下了她。

南烟做了妈妈,就经常能梦见这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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