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程宴北照顾你呢吧。”
“嗯,他最近没比赛,还要在港城待半个月。”
“然后呢?这次去哪儿,伦敦?”
“不不,北欧那边,还没定,”怀兮说,“今年那边有雪灾,临时改场地,比赛在三四个月后了。”
“那你那时候正好大着肚子,要跟去吗。”
“再说吧——我还不知道我还能吃多久模特儿的饭呢。”
“我不跟你说了吗,”黎佳音说,“失业了就跟我说,来跟我一起卖情趣内衣吧,你还给我们拍过广告,我找人给你走个后门。”
“去你的,我可一点儿没兴趣。”
插科打诨半天,怀兮换好便装。
港城今年的冬异常冷,她刚拍过外景,站那儿雪地里都怕给自己冻流产,这会儿裹着羽绒服,开着暖风小太阳,皮肤半天没给熨热。
保姆车是公司的,自然不能给她开回去。别的人都收工走得七七八八了,外面还下了雪。
她等程宴北来接她。
小助理同她挥手告别没多久,又跟黎佳音聊了会儿,听到车外有脚步声。
怀兮猜到是程宴北来了,匆匆说了声“我先挂了”然后推开车门。
程宴北没想到她直接推开车门了,刚想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他穿了件纯黑色的羽绒服,与她的是情侣款。
黎佳音还嘲笑他俩,年轻那会儿纹身纹一对儿,现在结了婚,连衣服都要买情侣同款。
程宴北朝她扬了下手,怀兮就挂到他身上似的,紧紧勾住了他脖颈,“你怎么才来啊——”
程宴北顺势一揽她腰身,她却死活都不下来,还去揉他短寸的头发:“程宴北,这么冷天你也不戴个帽子,头发又弄这么短不冷吗!”
程宴北觑她一眼,有点无奈地一笑,就这么抱着她往他的车过去,“下午带怀野去剪头发,我顺便也理了。”
“——怀野呢?”
“先回他妈那里了。”
这儿离怀野妈妈家可不近,现在又是晚高峰,想必他开车过来肯定费了一番周折。
怀兮体贴得不得了,摘下自己脖子的围巾在他脑袋绕了好几圈儿。
程宴北躲不及,她就咯咯直笑。
怀兮终于肯从他身上下来。
她黏糊糊地凑他身边,两人系着同一条围巾,她一手落在他口袋,程宴北就握住了她。
怀兮又扬手朝没收工的工作人员与自己保姆车的司机作别,心情很好似的,程宴北好笑极了,狐疑地问她了句:“你喝大了?”
“我怀孕了喝什么大,”怀兮一本正经,“干不了几天了,不得跟大家搞好关系到时候好好告个别?”
“你们老板没问你?”
“问我也不承认啊——”怀兮扬高声音,笑容粲然,“就装没有,死不承认。”
“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吧,”程宴北哭笑不得,低头轻快地吻了下她额头,“你怀的又不是我的私生子。”
“——那我丢了工作怎么办?”
“不是有我养你?”
怀兮嘿嘿直笑,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
她踮脚捧住他的脸给他亲了个够,印的程宴北满脸唇印,她得意极了,还嘲笑他:“那个,老公……头发留长点儿吧?别老给你那脑袋弄得像个长毛的猕猴桃似的——”
“别吧老婆,”程宴北白她一眼,据理力争,“你成天多吃点饭对你自己好点儿,比关心我的头发强——你弟今天还夸我发型好看,建议我在后面剃个你名字。”
怀兮居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主意,“——那你要剃吗?”
“太装了,我不要,”程宴北当即拒绝,拍她屁股赶她上车,“上去坐好,老公带你飙一段。”
“下雪了!神经病啊你程宴北!我要死了就是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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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礼还在读那一封封署名为“南烟”的情书。
外面飘飘然然下起了雪。他穿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从下望,后背的窗成了天然的背景墙,南烟看到他棱角干净,线条分明的颌角,自然翕动的唇与弯起的嘴角,还有饱含笑意,深深温柔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全都令她痴迷无比。
南烟已经懒得挣扎了。她就这么乖乖巧巧地躺在他腿面,自己都忘了当初改过多少别的女孩子送给他的情书。
听他嗓音清朗低缓,读出那些情意晦涩又饱满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