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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地与你看看电影
甜蜜处与你同和应
然后你再带我去探望晚星
情没有细说仍然动听
两心已彷似紧勾于一起
浪漫处由清风去做见证
情愈简单
一切竟愈美
——《平凡最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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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2:戒指
港城的冬比北京更肃杀严寒。
程宴北昨晚在赛车俱乐部连夜给下月比赛的车辆做安全排查,南烟与怀兮逛了一天街回来,当晚索性还是住在了这里。
怀礼的房子那边只有她一人。
不如她和怀兮一起作伴。
她仍睡在次卧,可还是只有她一人了。
昨天去逛街,提及了他们要结婚的事情,怀兮当即为她左挑一件衣服,右挑一双鞋子。南烟很少有这么能畅快花钱的时刻,以前紧紧巴巴惯了,标签也是反复地去看的。
怀兮夸她眼光好,身材也好,看似不是很吸引人的衣服,她穿在身上就很好看,不亏是艺术家,眼光独到。
南烟只谦虚地说,是她谬赞了。
最后挑了一条能将人衬得十分高挑的礼服裙。
其实南烟本身是个对婚礼没什么概念的人,从小自由恣意惯了,长时间的羁旅漂泊,突然让她这么安定下来,按部就班地去做一些人生必须完成的事情,竟然让她不自在了起来。
于是这个晚上,南烟辗转半宿都没睡好。不知是兴奋还是什么,总之是有一些惴惴难安怀揣在心中的。
她又爬起来画画儿。
前天下午怀礼飞的北京,风雪天气影响,飞机有延误,快五点才落地,手机一开机,他就发给了她消息。
生怕她滋生一丁点的不安。
六点他到了晏长安所在的医院。
虽然他没怎么跟她提过,她依稀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人已经在ICU了。的确时日不多。
昨晚晏语柔从日本回了北京。
他们一同陪伴老晏。
这两天的早午晚饭,早安午安晚安,都有他的问询。
彼此的生活被对方的存在塞得满满当当,好像漂泊的船终于满载而归靠了岸,某个重要阶段如船锚,稳稳地钉在人生图景上。
他今天应该回港城。
本来说好是走了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就会回来,南烟不肯。毕竟北京和港城两地的机场都离市区不算近,对于他来说过于奔波。
而且,毕竟他是为了陪伴老人才回去的。
可是现在最想念的人,却是她。
画了会儿画,南烟躺回床上。
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揣着个小家伙。不能像以前那么想画到什么时候就画到什么时候。
南烟刚躺下,突然察觉小腹有动静传来。
她还以为是晚饭消化太快饿了,但肠胃并没有明显的饥饿感。以为是自己多想突然,又动了一下。
是胎动。
前天晚上怀礼说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她还不信。这会儿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又惊又喜想分享。
身边却空无一人。
凌晨四点。
他肯定睡了。
空落落的思念一时汹涌到极点,南烟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终于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拿出手机一条一条地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她看到他发一些有点儿幼稚的表情包,不禁笑起来。
看到他说老晏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又仿佛跟着他一起悲伤。
结婚。
结婚这件事,对于他和她来说,好像都太奇怪了。
她的人生从前至今对此毫无规划,而他曾经又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婚主义。
人的想法都是此一时,彼一时。
她能感受到他对与她结婚这件事强烈的渴望。
她也对此充满了期盼。
明天他回来。
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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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订在当天下午5点。
到达港城大概6点。如果不遇到风雪延误的话。
老晏睡下后,怀礼从医院离开,径直让司机老陈载他前往附近的珠宝店。老陈还很惊喜:“恭喜你啊怀医生,要和女朋友结婚了啊!”
怀礼知道这次的恭喜不是在客套地恭喜他与晏语柔。
而是在恭喜他和南烟。
虽他已从医院离职,老陈还是尊称他一声怀医生。
熟悉又久违的称呼。
珠宝店的人极有经验,这样一看就很有身份,气质挺括的男人独自来挑选戒指,肯定是要给女伴惊喜的。
怀礼的确想给南烟惊喜,所以这次并没有打视频电话过去参考她意见,而是在珠宝店工作人员的介绍下,按自己的喜好挑选好了。
出来时老陈还是满面笑容的,问:“怀医生,现在直接送你去机场吗?”
怀礼点点头,微笑:“麻烦你了。”
北京开始下雪。
今年北京的雪异常得大,凶烈幻漫。
车载他们往机场路行驶,老陈还询问他道:“怀医生,接下来什么打算?不准备回北京工作了?”
怀礼几次回来看望老晏,无数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UNIHEART失去他是为一桩憾事,当时那件事故的确要他负责不错,实际上病人无碍也不错,更重要的是UNIHEART在医学圈子的名誉受损了。
医院再用他不是不可,老晏也是同样的意思。
可这一次,大家又都明白了,是他自己不想回去了。
他心底其实也有自责。
十二三岁来到北京,束缚于此,永远在寄人篱下,一呼一吸一颦一笑都要看别人的眼色,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数年来,成为他人期望的模样,好像已经成了他人生第一大要职。
越来越知道,这不是他要的生活。
所以他的离开不是突发奇想,本质是天性使然。
南烟是自由的。
她永远那么自由自在。
她有他要的一切。
她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回去了,”怀礼笑了笑,释然地说,“这会儿还早,您开慢点吧,雪大路滑,不够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老陈笑着夸赞道,“怀医生一向这么细心体贴。”
怀礼就只是笑。
“怀医生,你这次回来,变化很大。”老陈忍不住说。
“是吗。”
“——笑容多了,”老陈顿了顿,又换了种说法,“确切来说,是笑容真诚多了——喔,我不是说您原来假,就是感觉整个人……”
老陈说着又嗫嚅,抱怨自己:“嗨,我也没什么文化——”
“我懂您的意思。”怀礼淡淡地笑,低头给南烟发完消息,唇扬起,又抬头看窗外。
雪色依旧纷纷扬扬。
老陈知道他一定懂自己的意思,也没多说了,笑呵呵地道:“下次您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后天。”
“明天办婚礼。”
“嗯。”
“真快呀,真好呀。”
老陈感叹着。
到机场。
怀礼与老陈作别,通过安检口,没多久就登机了。
手机关机前,怀礼发消息过去。
【我大概一小时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