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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容他宠坏
不要对他倚赖
示爱不宜抬高姿态
不要太明目张胆崇拜
——《情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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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晃
“给LANCE。”
怀礼垂下眼睫,最后看了眼这个造型别致的花体英文落款,还挺有设计感。再翻过去,打量了下这幅画儿。总觉得只完成了一半,落笔在欲语还休的位置。
他唇角弯了弯,折身去了电脑桌前,随手放在一旁。又看了会儿明日的手术纪要,就睡了。
南烟这边还没结束。灯火通明,酒气冲天。
今天她从画室回来晚了,跟画室的那个男老师肖迩耽误了一会儿。徐宙也给Quiz请了新的人手,他最近跟南烟忙正事儿,两边实在倒不开,那边现在有小胡子替他操心,小脏辫今晚换了班,顺路载他和几个他们在酒吧认识的朋友过来了。吵吵闹闹的。
他们喝酒,南烟和徐宙也蹲一旁画儿设计稿。
南烟没说自己具体在做什么,她只大概说了这房子是冰叔的,她暂时住在这里。这个小区门禁森严,不会给Quiz和老画室那边添麻烦。
小脏辫挪车上来了,给徐宙也带了包烟,“啪”的甩在桌上,暧昧地冲南烟挤眉弄眼:“刚来找你那男的谁啊?我说你之前怎么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怕我们泡你啊。”
南烟可不客气,随手拿来了那盒烟,慢条斯理地拆开,放了支在唇,“邻居啊。东西落他那儿了,来还我。”
“我怎么觉得你俩挺暧昧。”小脏辫说。
南烟闻言轻轻一笑,点上了烟,从青白色的烟气中抬起了头,挑一挑眼角,认真地问:“真的?”
这时徐宙也从卫生间方向出来了,小脏辫笑了笑算是肯认,没说什么了,出去跟他们打牌去了。
徐宙也和南烟喝了小两口,没敢太多喝,在另一个房间里趴着画设计稿。
南烟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饿了,出去拿了两桶泡面进来,坐地毯上,撕开塑料包装膜。
徐宙也狐疑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打转儿。南烟迎上他这般目光,用调料包轻轻拍了拍他脸,“怎么啦,这么看我。”
徐宙也问:“你跟怀礼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算是吧,”南烟撕开调料包,倒是坦诚,“去年俄罗斯见过一面。”
“你去年去俄罗斯到底干嘛去了。”
“冰叔有点事情让我帮忙嘛,生意上的,”南烟呶了下唇,见他俊俏的脸上还是忧心忡忡的,她笑着安抚,“我真没事儿的,我如果有什么事了,可能是找他开刀做手术吧,”她说着,下巴指一指楼上,“他就住楼上2204。”
头一次这么坦诚,更不合理了。
“别咒自己啊,我也没觉得你要做手术,”徐宙也白了她一眼,见她撕那调料包,一整包都往进倒,赶紧制止了,“不能吃辣还放那么多?”
“这也没多少吧。”
南烟确实不太能吃辣。
以前跟他在一块儿,有次二人吃泡面,买了个藤椒味儿的,呛了一口就直流眼泪。她年纪还小的时候,随郑南禾生活在江南,郑南禾就不怎么能吃辣,也不知是不是遗传因素,她从小也吃不了。
袖手交给了他,瞧着他那双艺术家的手,修长白皙又干净的,给自己放着调料,南烟一时若有所思的,调笑着问:“哎,徐宙也,什么时候咱们不用天天吃泡面了啊。”
徐宙也看她一眼,轻笑,“想带你吃火锅你又不去。”
“我吃不了嘛。”
“清汤的啊,跟你出去不都吃清汤?”
小脏辫儿开车来的,喝多了第二天醒不了酒,今晚也没喝几口。临近十二点,其他几人都喝得趴下了,他突然来了通电话,好像是女朋友那边有点事情,人就匆匆走了。
徐宙也和南烟二人还挑灯夜战。
南烟有点困了,杵着脑袋,看他那么一笔一笔,在纸上认真地画。
美少年的长相,双眼皮褶又深又流畅,睫毛很长,落在眼底两道错落的阴影,掩不住疲累的青痕。
他最近在Quiz和展馆彩绘的事儿上两边忙,据说冷泠又给他介绍了个买家,还有人时不时会来看画儿,着实很忙。
南烟盯了他一会儿,有点欣赏的意思。
他察觉她的视线,抬起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做什么,不睡觉明天起得来吗你。”
“看你画画儿啊。”南烟又去看他的画儿,“我觉得这个鲸鱼尾巴吧,不能这么设计,太一本正经了。”
“那种展馆就得正经点吧。不得不说,这跟咱们平时画画儿还真不一样,”徐宙也又低下头,“感觉在给甲方交命题作文,自己能发挥的空间其实很少。”
“我不这么觉得。”南烟说。
“怎么?”
“如果画画的时候,抱着‘我想让大家看看这个’的想法,而不是‘我想让甲方和大家看看我多厉害’可能会更轻松一点,先要取悦自己嘛。”南烟笑盈盈地说。
徐宙也抬头看着她,思索了一番。知她随性惯了,便摇了摇头,轻轻地一笑,继续画自己的,“满嘴的歪理。”
“不是我说的,”她躺在地毯上,掩上了薄被,倒是闲适,“有次上网看到的。”
“你就睡那儿啊。”他隔着一道矮桌瞥她。
她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画你的吧,少管我。”
徐宙也又画了会儿,边抬头看一看她单薄的背影。
这个房子连个空调也没装,不知冰叔租来做什么的。很冷。
陈冰以前混黑的时候呼风唤雨的,为人太仗义,前年一个朋友以家里出事为借口卷了他一百多万的几乎全部身家xī • dú去了。陈冰这几年又是结婚又是生子的,至今还住在外环的廉租房里,根本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徐宙也想到怀礼也住在这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交集,还正好是楼上楼下的关系,而且南烟说他们去年还在俄罗斯碰过面,他不禁心生了疑虑。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陈冰和南烟不会是在搞什么诈骗吧。
徐宙也不敢往下发挥想象力了,他放下笔起身,过去裹着薄被,一把给南烟从地毯上抱了起来。
这阵子和他在一块儿混倒是好好吃饭了,没以前那么单薄了。
她虽娇小,却不干瘪,身上温温热,脑袋靠在他肩窝,呵在他耳畔的气息也灼灼的。他想起前段时间,分手两年后第一次见她,她淋了雨,发了好几天的烧,那时脸颊很烫。浑身都烫。烫得他也跟着发烫。
徐宙也抱她去了一旁那张狭窄的单人床。
正将她向下放,她勾着他脖子的力道顺势拉低了他,忽然,一道低柔声音就落在了他耳边,半带着调笑:“哎,我家今天可没避.孕套啊。”
又媚又勾人的。
“……”徐宙也一愣,便见她盈盈瞧着他笑。
知道她是开他的玩笑,他还是有点脸红了,拧紧了眉毛,不耐地搡开她,被子甩到她身上,“南烟你那脑子里有正经事儿吗。”
“没有啊。”她咯咯直笑,两腿夹着被子背过身,头朝向另一侧睡去了。
徐宙也又回去画了会儿,终究是坐不住了。
入冬了,这么冷的房间,她薄背袒出一片雪白的冰凉,赤着肩头,就穿了件墨绿色的吊带睡裙。刚和那么一大屋子的男人喝酒也从不避讳,内衣都不穿一件。
她向来这般的随性自由。像抓不住的风。
徐宙也又过去,以防她突然又给他拽到床上,避开了段距离,从她腿之间拽出了那被子,掩住她肩膀和后背,又找了件外套给她脚也盖住了,出去抽了根烟,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南烟先下楼。
正在楼下咖啡厅排长队,遥遥见一道颀长身影晃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