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
原来吃完饭还有安排真的是还有安排。
他载着她到了一家LiveHouse前,这家LiveHouse南烟倒是有所耳闻,总听小脏辫他们提起,据说一些不知名的、知名的乐队都会来这里表演。
他怎么大晚上带她来看乐队演出?
他不像是有这种爱好的人。
怀礼在车上尝试怀野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怀野这几天都忙着排练,下午才通知他演出时间就在今天晚上,九点开场一直到凌晨两点。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晚上又降了温,南烟冻得发抖,一下车就钻到了他身旁。怀礼便揽着她,买了票入场。
门口发了个发箍,两个发光的红色小恶魔角。
南烟停了停脚步,稍稍一抬头,都不用她开口,怀礼便给她戴上了。
“怎么样,”她眨眨眼,问他,“看起来是不是很像那种,参加什么聚会的女大学生?”
怀礼将她一缕发拨到她耳后,给她正了正,还挺认真地反问她:“分不清心慌和心悸的那种?”
还记得这个啊。
南烟正腹诽,他便扳过她肩继续走,手虚虚搭着她,微凉的指背摩挲一下她侧脸的皮肤,“你到底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南烟抿了下唇,“随便上了个美术学校。”
怀礼轻笑,“不是学医的啊。”
“当然不是了,”南烟解释道,“我像吗?”
他“哦”了一声,“不像。”又微微垂眸,笑,“那就是之前看上盛司晨了,去接近人家?”
这个南烟更不知怎么解释了。
她对他的接近,不也是心怀目的的吗?
算了,他以为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烟不说话了。他也不问了。
他们沿一个窄坡下去,乐声震耳欲聋,已经开场了,才有乐队退场,又上来一拨人。
台下人群簇拥,台上传来激烈刺耳的贝斯响,三四个人乱七八糟地叫嚷起来,迎来一片的叫好。
南烟想捂耳朵,踮了踮脚,大声问,“——你喜欢听这个?”
怀礼低了低身,也扬了下声,“什么。”他没听清。
“你喜欢听这个吗——”南烟又问他。
这次怀礼听到了,给她的角正好了,俯身,靠近她耳朵,“我不喜欢,我弟弟今天演出。”
弟弟?
南烟想起来,他是有个弟弟的,同父异母,比他小十二岁,在港城读高中。
怎么来北京了?
还,玩乐队?
这么野?
其实就是最初的那声贝斯声十分刺耳,进入了正常节奏的表演,轻缓慢摇的乐声让整个夜晚几乎都变得柔软了。
怀礼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似乎听得有点不入神,在玩手机。
周围有情侣在接吻。
南烟也不知该不该和他接吻。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线投映在他脸上,五官轮廓清冷分明,眉眼很好看。
徐徐低缓的乐声滑过耳畔,唱了个有点俗套的露水情人故事,相聚又分开,分开又相聚。
南烟勾了下他的手指,“怀礼。”
怀礼这下听到了,微微撤开视线,低了身,“怎么了。”
她便轻快地吻了下他唇角。没头没尾似的。
恶作剧似的一笑,回过头去。
怀礼视线一顿,环视一圈儿周围,注意到了此刻变得微妙的氛围,便明了了她的意思。
他轻轻地一笑,手将她下颌扳过来,低头。
顺着她的气息便去捕捉她的唇,“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南烟心跳如雷,坠在他怀中。
他又箍住了她的腰,由浅入深地吻着她,她节节败退,在人群中摇摇摆摆,摇摇欲坠。
“……”腿软了一刻,她朦胧着眼,又要去勾他的脖颈。
他忽然放开了她,最后一个吻轻飘飘地烙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去。
南烟望着他背影,猜测了须臾,又觉得没什么可猜测的。
却总有点意犹未尽。
她回过头去,继续看台上表演。
现在演出的人中应该没有他弟弟吧。
LiveHouse是没有座位的,只得这么站着,周围乐队的狂热粉丝居多,一阵排山倒海的叫好欢呼不断。
南烟一人站在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一支乐队下场,另一支登场了。
他还没有回来。
不会又半路走了吧。
南烟下意识四周张望一圈儿,身后突然有人拍她一下。
她立刻回头。
一个瘦高的男人同她搭讪,“美女一个人啊?一个人来LiveHouse玩怎么行?要不要去楼上跟我们玩玩儿?”
他指了指楼上。
几个男人朝下望,吹口哨。
南烟冷笑了声:“你想泡我啊?”
“别这么说嘛,”男人讪笑着,“我们也是想认识认识新朋友,上去聊聊吗?”
灯光昏暗,南烟再抬头,总觉得楼上有个人十分眼熟。
好像是聂超。
很久没见聂超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好似无时无刻不盯着她,这会儿朝上去看,那种怀疑自己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