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画的?”怀礼微微扬眉。
“是啊。”
“哦,我还以为是很认真给我画的,没想到那么随便,”他又垂眸打量那支笔,的确漂亮。又抬眼看她,微微笑着,“还是给Lance?”
南烟顾着心跳,没说出话。
怀礼用那笔轻轻敲了下她额头,轻轻笑了下,拿着那支笔要去付钱了。
“哎——”她叫他。
“怎么了。”
“别买了,”南烟伸手夺走那支笔,想到那60万,突然不好意思了,“我用别的也能画的。”
怀礼看着她,有点试探,“你不是很喜欢吗。”
“也不是很喜欢,”她放了回去,还挺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画的好坏跟笔没太大关系的。”
“那好。”怀礼也没勉强了。
画材店的老板念叨着:“这可是俄罗斯喀山纯松鼠毛,混着水貂毛制作的,真不要啦?”
偶尔的这么一个瞬间,好像真的像跟他在谈恋爱似的。
她却不敢再多想了。
她这么目的不纯。
送她回去,临下车,南烟突然提了句:“那个,我过段时间可能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
怀礼问她:“去哪。”
“俄罗斯。”她老实说。
“又去俄罗斯啊,去做什么。”怀礼有点好笑,心里猜测着,是否又像去年去接近那个酒庄男人的事。
像是接近他。
“去看画展。”南烟直言。
“一个人?”
“嗯,应该吧。”
他也没问她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玩得开心点。”
他笑了笑,只是这么说。
好像她对他说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不能上床了而已。
南烟意识到这些了。
但临下车,她还是靠近了他,吻了吻他的唇角,盯着他的眼睛,用这种方式同他告别。
这几天给她的感觉十分不真实,充斥着一种梦幻感。以前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思考。
渐渐地,那60万好像都快被她忘到脑后了。
也许不能这样了。
她又想停留,却还是作罢了。匆匆下了车。
他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她不知道。
现在给他甩了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笔钱。
怀礼望着她背影远去,手臂搭在车门边,思索良久。又发动车子调转了个方向,等怀郁出来。
昨夜和怀野喝得大醉,怀郁的车扔在酒馆那边还没拿回来,今天又被怀蓁扣这儿当苦行僧。
怀礼和老晏感情深,最近一有空就去看望。说白了老爷子没多少时日了,能多陪一会儿算一会儿。
怀郁赶紧找了这个借口,提前从医院溜了,和怀礼一起去。
怀郁当然也知道怀礼今天和谁在一块儿。
上了车,怀郁还挺意味深长地问了句:“这儿成了她‘专座’了吧,我坐这儿合适吗。”
怀礼只是笑,“那你坐后面吧。”
“我真的弄不懂了,你到底是觉得好玩呢,还是什么,”怀郁忍不住了,问他,“你们这都跟谈恋爱一样了吧,天天黏在一块儿,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刚开始没觉得你会被玩儿,我看你现在差不远了。”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怀礼淡淡笑。
怀郁简直要暴躁了:“你还要玩啊?玩到什么时候?真给自己玩进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怀礼唇上咬了支烟,点燃了,发动车子,
“看她想玩到什么时候了。”
.
冷泠的个展如期举行,徐宙也最近都在忙那边的事。
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了。
冷泠上次来,话中话说的够清楚了。南烟明白,如果不复合,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冷泠对徐宙也有意,她能感觉到。
自从上次,她和徐宙也之间就有点尴尬。冷泠说徐宙也要50万把外公的画卖掉,然后拿这笔钱帮她。
她最怕的还是这个。
他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可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不想欠他的。
展馆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南烟休息了几天,在画室画着画儿,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的,万一她那副挂在冷泠画展上的画有人看上了,她大概能拿到多少钱。
明天飞俄罗斯,南烟正收拾行李,徐宙也回来了。
南烟前几天就提过她想搬回公寓的事,徐宙也说什么都不让,不仅仅怕聂超或者宋明川来,她一个人不好应付,还怕她直接去怀礼家。
当然后一个理由他没说出口。
她和怀礼好像不仅仅是玩玩儿而已的层面了。
这几天两人交流甚少,南烟不忙了,徐宙也酒吧和美术馆两头跑,有一段时间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这会儿在一个房间各忙各的,各怀鬼胎了一阵。
徐宙也忍不住开了口:“我不是说你还是住这里吗?你一个人回去万一他们来了你怎么办啊。”
“我去俄罗斯。”南烟说。
“俄罗斯?”徐宙也吃惊,“你又去俄罗斯干什么。”
“我去看个画展,过阵子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的飞机。”
“那么快?你跟谁一起?”徐宙也说,“你怎么之前都没跟我说。”
“我一个人,你最近不是都在忙吗。”南烟将护照什么的整理好了,塞进行李箱的夹层,她统共没几件衣服,厚衣服全塞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