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惹火> 75、终场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75、终场(1 / 2)

终场

“你自己去问她?”晏语柔最后冷笑着,“没准她电话都换了呢,拿了钱的第一时间难道不是……”

怀礼没再听她说完。

挂断。

他很少有直接挂人电话的时候。

一向的耐心又妥帖,沉稳温和。从不驳人面子。

庭审结束,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如同一块压在心头数月的石头落了地。晏语柔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不远,晏子谦与律师面露喜色一同向她走来。

她也强牵起轻松的笑容迎接。

心中却并不轻松。

“怀礼呢。”晏子谦问她。

“已经到了,飞机延误所以没赶上,”晏语柔轻轻挎住他胳膊,“走吧,我们去找他。”

晏子谦笑了笑,“他对你的事真挺上心的。”

“是,他一向这样,”晏语柔得意地笑着,说,“对了,我爷爷肯定担心坏了,我先跟他汇报一下吧。”

“过阵子回国吗?”

“后天就回,我和怀礼一起。”她说。

怀礼目光落在咖啡厅窗外。

远处钟声四响,又硬生生磨过了一个小时。整点了。

广场上,那个女画家又回来了。也许是她一人在这里,暂时的离开都要收拾好所有东西。

让人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

怀礼找Waitress结了账,束了束西装外套起身朝外走。

冷雾弥散开。伦敦总是这样的天气,马路对面的建筑物忽远忽近,时隐时现,看不真切。

两天后,他终于决定打给她。

也许是他要的答案。

也许不是。

他不知道。

红棕色头发的异国女子笑容明媚。淡棕色的眼眸,高挺鼻梁,见面前有人出现,便扬起笑靥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此时电话拨出。

没有忙音。

只有冷雾气与同样冰冷的机械女音回荡在耳边。

是空号了。

女人望着面前神色清寂的男人,笑容稍敛,又尝试问了一遍。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怀礼摘下手机,微微垂了眸,视线在她手中的画笔。

她的指甲。

她的手腕。

女人被他这视线窥循的害怕。

“没有,不好意思。”

他淡淡别开视线,立刻走开了。

是骗他的吧。

.

徐宙也回到画室,那位美术编辑已经走了。

窗外飘小雪,仿佛没有人来过,一切如往常。有一个瞬间,几乎以为回到了五年前。

也是个雪天。

那日南烟背着画板来找他外公。

据说二人是在公园写生时遇见的。外公欣赏她的才华,她佩服外公的画功,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前来指教。

外公生前在画室收了一群孩子们教画画糊口,由于性格过于凌厉刚愎,不受互相吹捧需要打点人脉的美术圈子看重,晚年折腾岩彩一再被打压,没混出名气。

那时徐宙也在画室折腾颜料,给外公做上课前的准备工作。

南烟当年还是才过肩的短发,俏丽又乖张,一双眼眸清澈又灵动,问他,这里是不是徐老师的画室。

徐宙也答她,是。

她便大喇喇地走进来,架起画板,准备开始画画。她喜欢坐在高脚凳上画画,调整画架时,还回头笑着问他,要不要帮帮她。

外公平时不会收这么大的学生的。

那之后,她不仅成了外公最得意最欣赏的学生,慢慢地还搬到了这里,与他同住吃喝、恋爱缠.绵。

可是,即便他们朝夕共处了,他也对她了解甚少。

她并非不善言辞,而是习惯性地,刻意和别人保持着距离。她不想让别人了解他。

她对谁都有距离。

去俄罗斯前她还说要搬走,那时徐宙也没制止她。以为她要去搬到怀礼那里或者怎样。

他以为他们恋爱了。

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最近还听说冰叔已经把二环公寓退掉了。

也许她和怀礼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吧。

画一幅幅地陈列在楼下最大的画室。

南烟站在画架边,低头调颜料。长而勾绕的红发垂下肩一缕,听见他动静没回头,兀自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收学生来画画?”

徐宙也一愣。

这是一个多月之前的打算,因为这一个月事情过多,都耽搁了。

南烟抬起头来,笑盈盈的,“画室里画架好像太少了,明后天正好我有空,去添置两件吧。”

“啊,这个,”徐宙也轻轻提气,梭巡一圈周围,她的画好像没少。他心里猜测,难道那个美术编辑来了一幅都没看上吗。

他语气都小心翼翼了些,“正好我一会儿也有空,我们一起去吧。明天店里要盘点,画架太重了,你一个人没办法拿。”

南烟沉吟了下,点头。

“也好。”

“你以后决定在这儿教小孩吗?”

“可以啊,”南烟又看他,微微偏头,笑,“你决定聘用我我就来了。”

他还要在冷泠的美术馆帮忙吧。

据说外公的画卖掉一幅后也有了别的下文。

“什么聘用不聘用的,”徐宙也嗫嚅了句,走过来帮她收拾手边的瓶瓶罐罐,“这个颜料不太好你别用了,下午买点别的。”

“好。”南烟应道,又低了声问,“对了,我飞俄罗斯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你说回来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他现在都没问她。

“没什么啊,就问你,买你画的那个人没下文了么,”徐宙也囫囵搪塞过去,看着她笑,“然后他不是没几天就联系你了吗?我也就不问了。”

“这样啊。”

“那怎么样了?”徐宙也问她,“有没有看上你哪幅?”

南烟调好了颜料,回到画架前,在画纸前徐徐描摹,“看上了。”

“——嗯?”徐宙也都酝酿好安慰的话了,炸了眨眼,“哪一幅?”他又看了圈儿周围,“不是都在这儿吗。”

“我去俄罗斯画了一幅。”南烟淡淡地说。

“要了那个?”

“对。”

“多少钱。”

南烟停了笔。

再对他笑时,他忽然发现她笑容中那些素来的,隐藏至深的,不易显露的沉郁好像一笑而散了。

“45万。”

她说。

“45万——”徐宙也深感震惊,“真的?”

南烟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能平息自己的心情,她却克制住了像之前同他分享喜悦时的冲动,只是点了点头,“真的,他一开口我都没反应过来。”

她眼眶红了红,抿着唇,看着他要说话,又破涕而笑。

“真的是真的,徐宙也。”

她握着画笔,被他拢入怀中时还在呢喃。

“真的是真的,真的,徐宙也。”

她没有挣扎他,徐宙也便尝试着又抱紧了她一些。对她来说这笔钱意味着重新开始,意味着看到了以后。

“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徐宙也按捺着激动,又问她,“比如说,这幅画要不要参展,或者,要不要给你的画刊登在杂志上?”

“没有了,他现在已经不做杂志了,”南烟声音闷闷的,手心潮湿,画笔都要落地,“就是他问我这幅画要叫什么名字。”

“你没起名字?”

她轻轻推开了他,又转头去画画,“没有啊,我甚至觉得自己还没画完。但是没想到他很喜欢。”

南烟别开视线,笔下放缓动作。

一笔一笔地,描摹出思绪。

她说谎了。

那位和蔼友善的长者走之前,的确问过她要不要给这幅画起名字。她也的确说了不知道叫什么。

然而,那人又说,不如名字就是这幅画的落款吧。

“给Lance。”

.

医院又出事了。

南烟和徐宙也刚给画室采购了新的画架,买了画具,奔上楼郑南禾正伏着病床嚎啕大哭。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