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宙也笑笑:“她也是为了我。”
冷泠只得啧啧称羡,边安抚他:“我爸就是一时气头,他也有不对,过两天我会和他好好谈的。让南烟也别往心里去。”
徐宙也由衷地说了谢谢。
.
下班路上,经过这条街,怀礼渐缓了车速找停车位。
蓝牙耳机连着晏语柔催促的娇嗔:“就是上次你说好看的那件婚纱,我觉得还有地方要改一改,不过试穿什么样我又不记得了。”
怀礼正巧在门前寻到了个车位,倒车进去。
“我和他们经理说了你六点下班顺路过去取,晚点人家就要下班了——”晏语柔说,“你别耽误了啊,一会儿还要过来爷爷这边吃饭,今晚你爸也要来的。”
怀礼下了车,蓝牙耳机摘掉扔车内。
满世界安静了。
斜对面一幢双层小墅。
是那个旧画廊。
怀礼朝向婚纱店的脚步顿了一顿,倏尔方向一转,直直穿过了马路,便朝不远处的旧画廊走去。
画廊老板是个性情古怪的人。
昨日晚宴晏语柔本来打通了那个姓冷的男人的关系要去谈,结果人家临时飞了外地,再联系只说回头再谈了。
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下文,这个地方最终花落谁家用作何种用途。
怀礼其实并不关心。
门口贴了今日闭馆的告示,里面却亮着灯。
依稀有人影耸动。
穿过旋转门进去,虽写着闭馆,但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楼上楼下参观。他便顺着右侧的楼梯,直直上去了。
向上走,他又来回观察二层围栏与楼下的视角。
忽然想到那一日铺天盖地的画稿向下飞,他一抬头,就撞上一双清澈眼眸。她剪了短发,惊慌地伏在栏杆儿,那么一个瞬间他差点认不出她。
二层随意参观一圈,最终还是来到了那幅画前。
《ForLance》
净透无暇的雪色用独特的笔触呈现在画纸上,远处天光乍现,像是极光。
非常鲜明的个人风格。
没有作者署名,画纸右下角的颜料涂层下方却依稀拓着一朵小小雏菊的形状。
不仔细去看几乎发现不了。
怀礼凑近了观察。
的确是雏菊的形状。
这图案他曾在她画板的底角看到过。
也是一朵雏菊,旁边还用白色涂改笔写着:
XZY&NY。
表示着谁与谁互为共有。
怀礼最后瞥了眼这画儿便收回目光,插着兜,顺着次序一一参观过去其他的画,又沿另一侧楼梯下去。
蓦地。
他又停下脚步。
楼梯拐角一扇通明透亮的窗,能望见画廊背靠着个不大的公园,景色优美,初秋时节一派草长莺飞,树木还未凋零,绵延开一片娇艳欲滴的绿。
这处空间寂静,像是独自辟出的一角,摆着三五画架,连同这个旧画廊一齐,与这个城市都十分格格不入。
很像一处避世之所。
南烟正半坐在高脚凳,笔刷在画纸上徐徐地描。
薄暮的光洒入室内,映得她侧脸上一片柔和的朦胧,微微打着卷儿的发勾绕颊边,偶尔侧眸去找手边的颜料,神情专注又认真。
眼下只有这一件事情。
怀礼注意到她画架上方勉强支着自己的手机。她将楼上的那副画拍了下来,正在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