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要去冷泠家吃饭,冷嘉绅要见我,今天不能去接你了。你到家了跟我说,我会少喝酒的。]
冷嘉绅?
南烟心中疑虑,但想了想,他今天去听了冷泠的讲座,他们的关系一向好,再和冷嘉绅打交道也是迟早的事。
冷泠对徐宙也有好感,以前南烟就看得出。
而今天他不过是去听个她的讲座而已,朋友之间没什么大不了。
南烟也早就知道,自己不必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在意,她不是爱争风吃醋的个性,伤和气。
怀礼刚才又带她跑好几圈儿的马,她算是今天把瘾彻底过足了。
虽然脚崴了,她心情却还不错,出了马场她也没等他,归还了租来的服装,让人跟老晏和他代为打过招呼,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她得打车回市区,再乘附近的地铁回去。
晚风浮动黄昏,耽误了太久,时候不早。
这里到底地方偏僻,左右等不到出租车,眼见不远一辆黑色奔驰靠近了她。
也如她所料,停在了她面前。
怀礼降下右侧车窗,微微抬眸,眉目倦淡的,去瞧靠在路牌下方的她,“男朋友没来接你?”
这口气。
有点嘲笑啊。
南烟稍稍俯下身,清澈的眼眸直勾勾看住他:“你呢,不需要去接你未婚妻?或者别的谁?”
“我是来接你的,”怀礼淡淡一笑,瞧她这副十足好胜的模样实在好笑,问她,“上来吗。”
他和她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就是一向不屑隐藏彼此对异性的兴趣与目的,表达什么都很直接,就如同他的车靠近了她,她就知道他会停在她面前。
他停下,就知道她一定会上车的。
对视了眼,就好似在对方心中摸爬滚打了好几遭,给彼此的心思从里到外揣摩了个彻彻底底。
他们在这方面一向坦诚无比。
南烟的脚今天拜他所赐受了伤,她也实在不想在这儿遭罪浪费时间,连个出租车影子都看不到。
于是上前去,拉开他车门上去了。
后座放着东西,她就近坐在了副驾驶。
怀礼体贴地接过她手中的画板,顺手帮她放在后座了。南烟也利索,拉过安全带“啪嗒——”一声脆响。
扣好。
怀礼视线顿在安全扣的位置,想到她曾坐他的车,还装扣不好安全带要他代劳。
南烟也想到了这点。
抬眸。
对上了他带笑的眼。
“今天不装了?”
“装啊,”南烟下巴扬了扬,唇勾起,“我一直在装呢,你没发现吧?其实我的脚没崴,我故意骗你,让你带我骑马还送我回家的。”
“是吗,我看看。”
一缕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飘近了她。
她呼吸一沉。
怀礼凑身近了,直视她,好看的眼睫微微一垂,视线落在她的唇,又缓慢地移到她的眼睛。
很快就捕捉到她因了他的猝不及防而出现的几分慌乱。
他看着她,有点得意地笑。
“你如果再掉点眼泪,我应该就能相信你了。”
——宝贝。
他的话音随舌尖顿住。
停在这里,没有继续向下补充。
只是用眸光打量着她。
几分若有所思。
南烟:“……”
他存心捉弄她。
就像她当初一样。
好记仇啊。
这个都记这么清楚。
南烟想瞪他,眼皮还没翻,他就退身回去了,发动了车子,顺势打开车窗点了根烟,载她离开了这里。
她再去看他。
他偶尔余光掠过她,也没再说什么。
向她家行进的中途,怀礼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上海的什么人打来,听声音是个女人。
多数情况下他听,偶尔淡声回应一二,说自己暂时回不去上海,对方好像就开始不住地撒娇了。
他平视前方,唇角始终笑意淡淡,最后只要对方照顾好自己,他说回去之前会打电话给她。
便挂掉了。
南烟思绪未断。
怀礼打方向盘转弯儿时,慢条斯理地掠过她一眼。对上她探询的视线。
他轻嗤,好像抓住了她似的。
“偷听我打电话?”
“车里就你和我两个人,你不好让我听就不要接了,”她生怕耽误他跟谁说点肉麻话,“我的耳朵又由不得我。”
怀礼只是笑。
下个路口一过就快到她住的那个二层旧画室。
曾经他只知道她住在这里,关于她的其他,他一无所知。
现在好像也是。
他问她:“明天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