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什么了。”
“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面。”
莱恩·卡罗林对着电话答录机说完最后几句,果断的挂掉电话。他走到玄关,刚要推开门,忽然又停下举动,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放在了门口。这是卡罗林家的房子,他不会需要他们施舍,任何都不要。
他的人生简直就像一部悲剧小说,从开始到结尾都没有自己的位置。如今他好不容易可以摆脱,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莱恩的母亲是个普通女人,除去过分恬静温柔的性格,端庄秀丽的五官,她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之后和莱恩父亲认识,也因为这样的性格备受宠爱,她不知道莱恩父亲已经结婚生子,也不知道他是大家族出生,因此和他交往了好几年,最后生了莱恩,可惜在要求和对方结婚的时候,莱恩的父亲告诉了她事实的真相。
那个时候女性十分开放,但其中并不包括莱恩的母亲,她是天主家庭出生,对非婚生子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再加上被欺骗带来的痛苦,她很快选择了自我了结。
是的,她自杀了。如果不是自杀,莱恩也就不会被卡罗林家族的人带回本家。这是一桩丑闻,卡罗林太太伸手处理这件事,她把莱恩记在自己名下,让莱恩成为卡罗林家族第三个儿子。
但是莱恩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卡罗林太太从来不允许他叫她妈妈,对他也非常苛待。自觉地亏待了妻子的卡罗林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莱恩被毒打被虐待,他也视而不见。
莱恩小时候长得非常瘦小,整天张兮兮的,仿佛在泥巴堆里面滚过。他一双眼睛好像猫眼,经常一动不动的看着别人,每每卡罗林太太看到这双眼睛就无法克制怒火,下令把他关进黑暗无关的暗室,让他一呆就是一整天。
索性的是,厨娘很喜欢他,她是一个五十多岁老女人,时常偷东西给他吃。而除去她之外,对他和颜悦色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大哥戴里克。
戴里克只比他大几岁,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他并不是卡罗林太太亲生孩子,只是她弟弟的儿子,但因为戴里克父母因为意外,她便把侄子认做儿子。
戴里克非常聪明,也非常的优秀,他在5岁的时候就能认识很多字,小大人一样和母亲一起出席各种酒会,连卡罗林先生也以他为豪。
莱恩羡慕戴里克的生活,但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卡罗林太太的养子,他觉得卡罗林太太简直是一个老巫婆。他憎恶着卡罗林太太,每天都诅咒她遭遇不测,如果能用一生换取一个愿望,他会马上希望对方凄惨的了结掉自己的生命。
但是戴里克对他很好,会教他认字和说话。也会给他买书和糖果。甚至他被关小黑屋,他都会半夜偷偷敲他的门,在寒冷的夜晚给他运送被子和热水,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夜。
每到这时候,莱恩就陷入十分矛盾的境地。他有时候会因为卡罗林太太的苛责,而对戴里克充满了敌视,但如果戴里克对此表现出一点点的生气,他又会十分害怕,害怕对方也抛弃不要他。
不过戴里克却并不介意莱恩时有时无的脾气,他同情莱恩,也怜惜他的境遇。比起莱恩,他的亲生弟弟简直就是一头猪,除了吃和睡,还有对母亲发脾气,就什么都不会,让他一点当兄长的感觉没有。而莱恩不同,他像一个小动物一样,只懂得依偎着对他好的人。他会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接受自己的和谐和和谐,或者在自己疲倦的时候,主动送上一杯茶。无论是巴巴的向自己要礼物的举动,还是受伤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眼光,都让戴里克十分的受用。他心想,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吧,自己会永远的爱护于他。
十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莱恩很快步入了少年时期。他的少年时候是隐忍和低调的。,卡罗林太太经过开始的愤怒和失态,现在已经学会无视这个孩子。莱恩的日子变得好了一些,他的学习非常刻苦,上了普通公学之后又考进了著名高中,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而这时候,卡罗林先生也稍微重视了一点莱恩,因为除去戴里克,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儿子拿得出手,天资聪颖,富有远见,他想以后戴里克继承家业,莱恩和他关系好的话,也能从中帮把手,不至于让外人欺负整个家族没有顶梁柱。
戴里克经常来高中看他,他和莱恩的关系从小就非常和睦,现在上了大学,更是有足够多的时间照顾弟弟,可以说,在整个家庭里面,莱恩最信任的就是戴里克,没有戴里克,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卡罗林太太的虐待中死去,
周末的时候,莱恩就住在戴里克在巴黎的别墅。他们经常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然后一起漫游在巴黎浪漫的灯火下面。戴里克会和他说一些关于这座城市的风流野史,莱恩就兴致勃勃的听着,这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他们兄弟俩在往后日子里最为和谐的一段时间。而以后,当戴里克挑明了两个人所期望的关系时,莱恩会对他的产生难以相信的厌倦和憎恶情绪——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时间很快到了6月,莱恩所在高中举行这一届的毕业典礼,典礼过后的派对上,一个女生过来邀请莱恩和她跳舞,这是最后的相处,所有人都想在此刻放纵一把,为这个毕业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莱恩没有拒绝,他牵着女生的手,在学校的桦树丛下伴随着音乐开始热舞。
那个女生是学校里面公认的焦点人物,长相非常漂亮,当然莱恩也不差,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美丽的如同电影画卷一般。不过比起莱恩,对方明显是交际的好手,几步之后就把他带到了舞台中心。灯光一照,她伸手敲了敲话筒,扩音器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这一对舞伴的身上。
“我注意你很久了。”女孩对莱恩暧昧的舔舔嘴唇,她的眼睛在闪着琐碎细腻的光。“你觉得我怎么样?你想亲我吗?”
周围人被激动的情绪影响,开始不断的拍手起哄,“亲她!亲她!亲她!”
莱恩眯了一下眼睛,果断的抬起对方的下巴,深深和谐下去。他有点酒精上头,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好几次都差点咬到了对方的河蟹。女生咯咯笑着,两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应他。顿时,四周的口哨声,拍手声响成一片,气氛一时被吵得极为火热。
如果老师和家长看到这一幕,也只会摇摇头,说一句“这帮孩子”就随他们去。但这一幕在戴里克却非常的刺眼。他是来庆祝莱恩高中毕业的,没想到一进学校就看见这样不敢想象的场景——莱恩在跟一个女人和谐!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几步上前掰过莱恩的肩膀,“莱恩!你在干什么!?”
“戴里克……”莱恩有点模糊的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戴里克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心里的愤怒更甚,他不动声色的把他揽过来,“行了,我带你回家。”
他扫了一眼那个他认为不矜持的女人,对方哈哈大笑,把莱恩推到他的怀里,一边调皮的眨眨眼,对着醉意朦胧的莱恩道,“莱恩,有空别忘了给我电话,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可以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不会给你电话的。”戴里克把弟弟半搂着,非常恼怒的宣布。
他扶着莱恩大步流星的出了学校,等把人塞进了汽车后,心里还在想,如果他今天不来,那个女人岂不是还要带着莱恩去酒店开房?
他这并不是大惊小怪,而是这个年龄的男女普遍都十分开放,性对他们心里并非羞/耻的概念,而是值得推崇,值得享受的,所以戴里克对莱恩的担心也无可厚非。他真的很怕他的莱恩被随便什么女人轻而易举的拐走,就算是想象,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怎么可以?莱恩在他的教导下一个女人都没接触过,怎么可以被这些坏女人带坏!
他绝对不允许!
这时候的莱恩也才一米七八左右,比戴里克还矮了那么几厘米。消瘦的肩膀和秀美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和一个有些高挑的女人一样。在没人的角落,戴里克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来,反遮住脸,别人也无法看他抱的是什么人。两个人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戴里克把莱恩又带到了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帮他把衣服脱掉。
“我自己能洗。”莱恩睁开眼睛嘀咕,他抬头看墙壁上的淋浴头,水浇得他头发湿漉,戴里克好声好气的用毛巾给他擦脸,“你醉了,别抬头,吸到水要咳嗽的。”
话音刚落,莱恩就被水呛到了,捂住嘴蹲在角落拼命咳嗽,戴里克赶快帮他用浴巾包起来,想了想,又把他抱出了浴室,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等擦干净莱恩的身体,他发现对方已经卷缩着身体,窝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莱恩的皮肤被热水弄得十分粉嫩,脸上还带着红晕,他闭着眼睛,似乎神智不清,看着这样的他,戴里克只觉得自己一阵冲动从身下蔓延出来,这一幕是他渴求多年的,他本来对莱恩只是单纯的怜悯加关心爱护,但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变化已经渐渐变质成另一种感情,他放不下这个弟弟,所以他在他心底一待就是许多年……
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所以不需要有什么罪恶感。
他看着莱恩静静的侧脸。忽然被蛊惑一般,低下头么住了他。对方没有反应。戴里克小心翼翼的继续么了他的眼睛,鼻梁,下巴。渐渐的,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莱恩在无意识的回应着他,这一点让戴里克十分激动。
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能用言语描述,等戴里克回复神智,一切都结束了,他不舍得委屈弟弟,只能让自己痛,这个晚上对他来说其实说不得愉快,但莱恩应该是感觉舒服的。
然而莱恩很快就醒了,他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地坐起来。
他看着戴里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急急忙忙起身。
戴里克条件反射的伸手拉住他。
“放开我,别碰我,你他妈太恶心了!”莱恩狠狠甩掉他的手。又厌恶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里面有耻辱也有逃避,就是没有他所希望的感情,看得戴里克心头一阵冰凉。
莱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是在摇篮里面起伏,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他头都有点晕乎乎的。不过他听见了戴里克的声音,心头一松,放下心来,没什么,反戴里克会帮我的——他潜意识就觉得对方会照顾他。
可惜这个想法终止在他睁了眼之后。戴里克他怎么可以……他怎可以这样亵/玩他!莱恩的脸色狰狞起来。他居然对他起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说,他以往对他的好,都是建立在这种条件上的吗?
他把他当成了什么?!
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但也是在一起二十多年的亲人,他一直把戴里克当做好哥哥,哪里想到……
莱恩立刻收拾了衣服,回到了老家的住宅,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洗了很久的澡,但仍然觉得戴里克在他身上留下的气味无法散去。甚至有一天,他在吃饭的中途呕吐出来,就是因为戴里克坐的离他太近,让他重温了那天晚上的噩梦……
我受不了……莱恩这样想,我接受不了他对我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