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枝枝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眨眨眼看向魏崇,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刚刚说什么?”
“定位器在你衣服里面,肩膀上的缝线里。”魏崇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陆枝枝伸手去摸自己的肩膀,在魏崇眼神的提示下,终于在自己左边肩膀找到那枚小小的追踪器。
魏崇竟然把追踪器的位置告诉自己,难道他开始相信自己了?!
陆枝枝兴奋地又想去亲魏崇,但这次被魏崇躲开了。
陆枝枝也并不介意,搂着魏崇的脖子问:“怎么突然愿意告诉我追踪器的位置了?”
魏崇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嘴角往上扯,露出一个似深情似玩味的表情:“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夫妻吗?你不是对我了如指掌吗?反正你迟早都会找到它的,只是我很好奇,究竟要做什么?要避开你的老公呢?”
看见魏崇的表情,陆枝枝怂怂地缩了一下脖子,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陆枝枝现在也有点摸不透魏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而且她现在也是有点心虚的,魏崇这个话听起来不简单啊,他难道已经知道了真相?
想想也是,魏崇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了,自己说的谎言,就跟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不过魏崇还只是暗示,并没有揭穿自己,还默许了自己在他身边肆无忌惮的放肆,是不是大佬已经开始对自己动心了?
魏崇没有接露自己的身份,陆枝枝自然是不会自爆的。她装傻地挽住魏崇的胳膊,一口一个“谢谢老公~”“最爱老公了!”“老公累不累给你捶捶背~”
还真的伸手去给他捏胳膊捶腿,姿态放的低低的。
魏崇也由着她装傻,默许了她的行为。
不过陆枝枝没捶多久,魏崇就被人认出来了。
这人是魏崇生意上的伙伴,陆枝枝也见过,但她忘了这人叫什么。
就在陆枝枝放下手,绞尽脑汁想这人的名字时,魏崇牵了她的手,径直从那人面前离开。
回到车上,魏崇淡淡地道:“继续。”
继续什么?陆枝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傻看了魏崇一会,才发觉魏崇说的好像是继续捶。
她试探地去给魏崇捏肩,果然没被拒绝。
捏了不到五分钟,陆枝枝手有点酸了,她放缓了动作,偷偷去看魏崇的脸。
按照往常来说,魏崇应该已经感觉到她累了,主动说让她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但这次魏崇没感觉一样,甚至还看向她:“使劲点,力气小了。”
陆枝枝委委屈屈地继续。
终于回到家,陆枝枝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赶紧下车。
下车之后陆枝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检查自己的衣服,无论是外套还是衬衫,都一一摸了个遍,不过并没有找到更多的追踪器。
魏崇跟在后面,把陆枝枝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当陆枝枝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走进房间,冲陆枝枝说道:“继续。”
陆枝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故意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还继续。”
但魏崇像是瞎了一样,淡淡的嗯了一声,陆枝枝只好缓缓地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又开始了劳作。
这天晚上陆枝枝验证了一个问题。
#论一个男人到底能有多不是人#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陆枝枝又去参加张夫人的授课。
只是这一次张夫人看陆枝枝的表情有些异样。
陆枝枝当然知道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前段时间自己刚问了黎思姝的事情,然后黎思姝就倒霉了。
张夫人肯定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瓜呗。
不知道黎思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黎思姝和苏沐晴在谢新曼婚礼之后的事情呢。
授课结束,张夫人留陆枝枝喝下午茶。
张夫人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你知道最近黎思姝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陆枝枝也没掩饰,直接点点头:“我知道,那个婚礼我在现场。”
张夫人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惊讶,她是真没有想到陆枝枝居然会在现场,她不由得往深了去想。
不过以她对陆枝枝的了解,想要布置这么一个局,凭她的力量恐怕还做不到,何况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的确是黎思姝自己动的手脚。
两人沉默片刻,张夫人再次开口:“那你知道她被退婚了吗?”
这下轮到陆枝枝惊讶了:“真的退婚了呀,我只知道她未婚夫当时也在,当场说要退婚,我本来以为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退婚了。”
张夫人又看了她一眼,缓缓说起黎思姝后来发生的事情。
那天黎思姝回家之后,在家里痛哭了一场。
她的父母早就收到风声,回家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思姝当然很委屈,跟父母辩解,她父母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这个时候也只好接受女儿的说辞。
三个人商量了一夜,该怎么保护黎思姝的婚姻。
同在上流社会,他们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黎思姝名声如今已经完全的被破坏了,她再也不可能找到比霍家更好的婚事。
但是以霍景洪在婚礼上说的话,恐怕他早就下定决心想要退婚,
黎思姝的父亲本来想第二天一早去找霍家说道说道,他还算是有几分薄面,希望以公司让利能挽回这桩婚礼,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他还没出门,霍家过来退婚的媒人就来了。
跟媒人一起来的还有霍景洪的父母。
他们脸色也也不好看,在黎思姝身上发生这种事,同样于自己儿子的名声有损。
霍家人毫不客气的退了婚,黎思姝父母怎么挽留都没有用。
而这件事也与黎思姝他们预想的一样,很快传遍了上流社会。
事件的主人公除了苏沐晴不为人所知,黎思姝和谢新曼都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名媛,又是这种婚礼上抢亲的八卦,人人都乐意提上一嘴。
黎思姝,为了恢复自己的名誉,想了各种办法,甚至想到了开一个记者会。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黎思姝的父亲否决,他们黎家不能再这么丢人下去了,他要求妻子和女儿闭门不出,暂时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
他计划将女儿再次送出国,如果黎思姝在国外找到门当户对的男朋友,那就直接结婚,如果找不到,就听从他的安排,跟比他们地位低一点的家族联姻。
黎思姝对这个安排自然不满意,她在母亲的掩护下偷偷去找了谢新曼。
这个时候已经调查出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黎思姝,所以谢家当然不欢迎她。
她甚至没有见到谢新曼的面,就被谢家扫地出门。
当时现在还有来做客的几个贵妇,全看见了她狼狈的样子。
后来黎思姝就躲回了家,真的没有再出门了。
听完张夫人的叙说,陆枝枝垂下眸,她其实不太满意黎思姝的这个结局,如果黎思姝现在真的乖乖去国外,那她还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以后黎思姝在国外依旧能逍遥,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张夫人好像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一样,似乎感慨的开口说道:“黎思姝一个上流社会的名媛落到现在的下场,恐怕已经生不如死了,对自己来说好不重要的面子,对这些名媛来说可是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呢。”
张夫人作为曾经的第一名媛,是绝对能说这个话的。
陆枝枝听见这段话,抬头看向张夫人,她也好似感叹的说:“的确是呢,那就希望她能得到教训,以后不要再干这种坏事了。”
只是陆枝枝不知道的是,什么躲进家门不敢出现,那不过是外人眼里的假象。
事实上黎思姝现在压根不住在家里,她在一家酒店订了长期房间。
黎思姝始终不甘心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她要报复。
本来,黎思姝想报复苏沐晴。但是苏沐晴也因为丢了脸,这段时间呆在家里面闭门不出。
在陆家的庇护下,黎思姝实在不找不到机会对苏沐晴下手,所以她这个时候又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陆枝枝。
黎思姝去找了陈红琴,让她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陈红琴当着李思姝的面拨通了陆枝枝的号码,只是陆枝枝没有接,
黎思姝很不满意陈红琴只是不痛不痒的打了几个电话。
以至于陆枝枝一开始只是收到一两通电话,后来从早到晚不断的收到电话,就算她把陈红琴的号码拉黑了也会再次收到其他号码打来电话。
陆枝枝不厌其烦,本来打算直接换号了事,可是在魏崇不经意的点拨下,她幡然醒悟。
陈红琴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执着,除非真正想让自己接电话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必定是黎思姝!
于是她在一个早晨接通了陈红琴的电话,陈红琴看见自己打的电话终于通了,一瞬间差点哭出来。
电话里她对陆枝枝的态度卑微的简直像她才是那个下属:“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公司上班啊?这公司没有你,都快经营不下去了。”
陆枝枝诧异于陈红琴居然嘴一张能说出这样的鬼话,不禁噗嗤一笑:“陈姨,你说这话可真把我逗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总裁呢。
陈红琴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摆得太卑微了,但是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黎思姝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让她一定要把陆枝枝弄到公司来。
虽然黎思姝年纪比她小,但是陈红琴还是很怕黎思姝,是因为她背后的名媛光环,更是因为黎思姝甩出来的那个欠债合同。
是的,这个公司她早就经营不下去了,所以四处举债,黎思姝当初找上门说要帮她还清债务,同时让陈红琴配合自己做事。
万一这件事失败了,她用脚都能想到黎思姝会怎么对付自己。
“你当然重要啦,陈姨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没有你我这公司都快经营不下去了,”陈红琴这时候卑微的要命,哪怕陆枝枝在电话对面看不见,也拼命挤出来一个笑容,“我给你加工资,加双倍、不,加十倍,你快点来公司上班吧!”
“哦,”陆枝枝懒懒的应了一声,“那行吧,我有空就去上班。”
陈红琴赶紧问:“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今天有空吗?今天就来上班行不行?”
陆枝枝仿佛感觉不到她的焦灼,继续悠闲的说道:“可是我今天没有空呀,我等一下还要去上街买衣服呢。”
听见陆枝枝的话,陈红琴眼皮的一跳,恨不得冲到电话对面去掐死陆枝枝。
没有空来上班,就是为了去买衣服去逛街!
不过现在陆枝枝才是大爷。
陈红琴按捺下自己的脾气:“你只要抽空来公司一趟就好,你来公司,我把你买衣服的钱付了行不行?你想买什么衣服我都给你买!”
“不行,我老公说了,我只能花他的钱。”
陈红琴简直想吐血,好一会才缓过来:“……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开车过去接你行不行?”
“这个再说吧,但是你不许再给我打骚扰电话了,你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就晚一天来上班。”
陈红琴犹豫了一下:“行,但你要保证三天内必须来上班!”
陆枝枝只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红琴赶紧向黎思姝报告了这件事,让黎思姝来公司等着,但是等了三天,陆枝枝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面对黎思姝难看的表情,陈红琴只能硬着头皮再给陆枝枝打电话。
这次又是打了五六个陆枝枝才接电话,她语气不善:“我记得我之前说了,你打一个电话我就推迟一天去公司,你自己数数你刚刚都打了多少电话。”
陈红琴有些委屈的说:“可是你不是说了今天会来公司的吗?”
“我说了吗?那不是你说的吗?我这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你那破公司!”
陈红琴简直要控制不住脾气了,但是看了一眼神色冰冷的黎思姝,她还是放柔了声音:“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那你什么时候能来公司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