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法再好玩也不写,同桌再可爱也不写。这是他对家里的最后一点抗争。
“好吧。”祁洛叹了口气,“来,勉为其难教你两手。”
许翊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祁洛已经开始道:“冰法是一套otk卡组,也就是一回合满血斩杀对手,这种卡组要牢记三个要点,第一,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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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高二年级组老师正在按照教学小组开周例会,9、10两个快班共用一组任课老师,老师们凑在一起,交流开学第一周的经验和学生个人情况分析。
“王颖老师,你们班新转来那个祁洛很不错。”物理李明说,“那天上课我当堂问了一道B+难度的题,他一眼就做出来了,虽然可能提前学习过相关知识,但看得出掌握度很优秀。”
八中内部有一套评判题目难度的标准,试卷和题目都有分级,根据分数期望和实际表现,老师可以判断学生对知识的掌握情况。
像B+难度的单题,随堂做的话,期望得分率是65%。
“祁洛确实很优秀。”提到祁洛,王颖得意地说,“今天数学随堂小测,卷子是A类难度,A级试卷你们知道的,期望平均分是70%,我判了他那份卷子,99分,丢的一分是笔误把符号写错了。”
“祁洛知识储备的确比较强,但到底有没有本事还要看学习能力。高一尖子,高二高□□步的学生太多了,王老师还要多敲打。”
说话的是吕英才,9、10两班的化学老师,也是9班班主任。
9、10两班作为全年级仅有的快班,一直有些微的竞争。原本学期开始前,看到祁洛的成绩单,吕英才想把他要到9班。但教务处为了平衡一下10班被许翊拉下去的平均分,把祁落分到了10班,吕英才气得不轻。
“祁洛现在的表现足够优秀,我相信他后面两年也会很拔尖,吕老师可能对他还没有足够了解。”王颖不高兴吕英才阴阳怪气她的学生,反驳道。
吕英才呵呵一笑:“王老师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眼看两个班主任之间气氛不太对,老唐立刻打圆场:“吕老师,你这话就偏颇了,年轻教师怎么了,年轻教师才有活力,要一个个都跟我老头子似的,上课死气沉沉,学生听着也不带劲,你说是不是。”
他没给吕英才和王颖继续拌嘴的机会,飞快转移话题,“对了,王老师,我要跟你说个大消息,上个星期,你们班许翊交了一次语文作业!”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全部任课老师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许翊交作业了?”王颖问,“他自己写的?”
“对。”老唐说,“他那个字别人学不来,如假包换,自己写……哦,应该是抄的,但确实是出自他手。”
对在座所有老师来说,许翊作业是抄的都没关系,他肯交一次作业,已经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巨大的突破。
虽然许翊家长一早就说过“不用管他”,老师们也早就知道许翊管不动,但他们都是燕河市的教育骨干,看到一个学生自甘堕落总会觉得痛心,也一个个都试着劝过,只是无果。
现在听说许翊状况有了起色,他们个个喜动颜色。
英语周老师说:“我看许翊好像是和祁洛同桌对吧,可能祁洛真的会对许翊有一些带动作用。”
王颖脸上笑开了花,听到自己学生的好消息,她打心底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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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合我打冰枪吗?”许翊问。
“可以,如果大胆一点的话,可以按照我刚刚教你的法则——”祁洛故意拖了下长声,没说完。
“这回合不管他的随从,把法术留着,他手里就三张牌,全是直接伤害也斩不掉我。”许翊说。
“完全正确。”祁洛说。
教许翊下棋的过程,严格来说,祁洛挺惊讶的。
许翊比他想象的机灵很多,一点就透,虽然算得还不是很缜密,但进步飞快。看得出来之前他是没认真打。
许翊空过一回合后,攒齐了斩杀对面需要的卡,把对面秒了。
“好操作,我自己来打也就这个水平。你这脑子不学习可惜了。”祁洛一边夸奖,一边不遗余力地劝学。
大概是因为在打游戏,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许翊态度也随和不少,不像之前那样一提学习就气氛变僵。
“你怎么跟老师似的,这么爱劝我学习。”许翊说。
“那说明大家对你有共同的期待。”祁洛说。
挺意外的,听到这话之后,许翊居然稍微笑了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可不一定。”
祁洛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家里,许翊生父再婚有了小儿子以后,在妻子的劝说之下对许翊百般冷落,这一点祁洛读原书时有充分了解。
但是真的听到许翊亲口说,感觉又不一样。
即便许翊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他语气里带着一点藏不住的无奈,让祁洛听得有点心疼。所以他没有再跟许翊说这个话题,而是专心陪他又打了会炉石。
在教室呆到六点,教室广播里响起《回家》的旋律,六点后巡楼老师就会来挨个教室锁门,学生也不能呆了。两个人抓紧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你周末回家么。”许翊拉开教室门,回头问,“我搭你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