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得了云姝眼神暗示的云挽池趁机从怀中拿出迷石粉,洒了黑衣人一脸。
众杀手急得屏息,手中剑只慢了一步,便眼睁睁地看着云挽池也匿入了后山。
云姝就没想过真跟那些人正面纠缠,更何况云挽池不精武功,打下去才真是死路一条。而入了偌大的后山,主宰这一切的就是他们了。
早在一年以前,云姝就已经在后山布置下大大小小的机关陷阱数百,正愁没人上赶着来送死试验呢。
两人又互相看一眼,云挽池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孩子身上。他的小外甥在哭,若云姝带着他,必将会引来杀手注意。他想都没想,伸手想要把背篓拿过来自己背着,可云姝往后一退,推了推他:“快走。”
“姐姐……”云挽池犹豫了一下,云姝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分头往山林深处跑去。
来的杀手共有七个。或许是因为知道云挽池从前是个男倌,武功稀疏,故五个杀手都追着婴儿啼哭的方向去了。追云挽池的,只有两个。
云挽池看了眼黏在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咬咬牙,忍不住骂了句脏。
可即使气、担心,他的首要任务还是得想想怎么从这两人手里活下来,并完成反杀。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设计好制敌的策略,提着气往布有机关的的方向去了。
只是这两个黑衣人都是老手,警惕得很。云挽池体力又有所消耗,兜兜转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勉强把人解决掉。
等确定两个黑衣人都断气了,云挽池才松一口气,浑身都冒着死里逃生的冷汗。随即,他将轻剑收回,立刻赶去另一边与云姝汇合。
他循着踪迹一路追过去,行至途中,便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眼皮一跳,再往前追去便看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尸体。
不是云姝。还有四个。
云挽池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此时已至密林深处,一路上云姝布的机关也都有被触发的痕迹,却再不见新的尸体,只有零碎的血迹和寡淡的甜腥味。
可不知为何,云挽池的右眼皮突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一股猛烈的不安与焦躁感袭来,几乎将他淹没。他定了定神,咬着牙向前赶去。
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在幽深的密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血腥味越来越重。这边又倒了两具尸体。
可云姝快要支撑不住了。持久的消耗,再加上顾忌着背上的孩子,她的武力大打折扣,只勉强解决掉三个人。
同样,她的情况亦不容乐观:她腰侧一处内伤,右臂中暗箭,左腿更是划拉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看着可怖。
而仅剩的两名杀手在交手过程中抓住了云姝的软肋:孩子。
婴儿的啼哭越来越大,哭得无力,沙哑,揪住了云姝的心。她强撑着自己不能分神,绷紧了神经与两名杀手对峙,不敢有一丝放松。
或许是同伴的死让黑衣人意识到云姝并不好对付,所以他们改了计划,堵着云姝的退路,也不着急进攻,如阴险的毒蛇一样等着猎物的崩溃。
云姝试着突围,却总是力不从心,又败退回来。如此试过三次,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黑衣人要跟她玩消耗战,因为她玩不起。
云姝能感觉到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滑落,正如她的精神,也咕噜咕噜地像流水一样流走了。
天色开始暗淡,她的眼睛好酸,像是快要看不清。耳边的哭声也很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