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菡十八岁进演艺圈,是跟前演艺圈大佬宋怀章一起火起来的。后面因拍戏遇见陆知胤,就追求了他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陆知胤冷漠得像个无欲无求的和尚,除了必要宣传,跟白菡一点私下交流都没有,最后白菡告白,他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
白菡看得开,本着下一个更乖的心思转头物色上圈子里另一个男A,展开热烈攻势。
陆知胤以为,白菡的口味也就这样了。谁知在国外待几年,这人就不声不响地变了,还意图抢以前看上的男人、的男人。
这都什么世道?
于是陆知胤不甘示弱,指了指贺弟弟的化妆间:“我再怎么老,也比你小一岁。不好意思,里面,我的。”
仗着现场没什么人,陆知胤的声音不大不小,继续道:“我们两情相悦,有了情侣戒指,标记了,也同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懂?”
白菡:“……”
所以你在炫耀?
跟在身后的简鸣:“……”
你能闭嘴吗?
最后,白菡实在是听不下他那十个箩筐都不够装的骚话,翻着白眼走了。走的时候她还在想,当初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看来下次还得挑陆知胤不在的时候来。
这边,陆知胤靠着自己的不要脸大获全胜,把漂亮狐狸给赶走了。
他心情美妙地进了贺弟弟的化妆间,利用所谓对戏的借口盯着贺绎乔看,搂一搂贺绎乔的腰,摸一摸贺绎乔的脸蛋。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群像,也就是沈蘅宁在南风庭第一次见到云挽池的场景,情动之始。
这一年云挽池十六岁,正值少年。所以化妆师特意突出了贺弟弟眼周的轮廓,显得贺绎乔多了几分稚气,像张白纸惹人犯罪。
比如陆知胤,他已经隐隐有点想把犯罪念头贯彻落实的意思了。
尹行枝深知他是个什么德行,就在一旁死死盯着,绝不给他半点弄乱贺弟弟造型的可能。
拍戏呢,你给我清醒一点!
好在没多久沈成期导演就把他们叫去讲戏了。
沈成期的工作状态很不错,看着两位主演达到预期的妆容也很满意:“我再跟你们说说人物背景,试着开始代入角色,调整一下。”
“沈蘅宁,高风亮节的正道之首。清心寡欲,不苟言笑,世人尊称你一声蘅宁君,既是名誉,也是责任。”
“云挽池,南风庭最有名的清倌儿,骄傲敏感,恣意聪慧。你善于在南风庭这类鱼龙混杂的地方周旋,打探各方消息。”
“等会你就站那台子上,边吹笛子。沈蘅宁从那边进来……”沈成期将站位一一交待清楚,两人也慢慢进入了角色状态,试着先走了一遍。
等各部门准备就绪,打板,Action。
沈蘅宁是来寻人的。重华阁的云阁主数月前求他暗寻云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几方打听,一路追查到南风庭。
沈蘅宁站在外头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匾额上笔法俊逸的“南风庭”三个字,脚步顿了顿。
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入流的腌臜地,男人跟男人寻欢作乐的醉生梦死场。
可沈蘅宁只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提腿迈了进去。绕过正门的屏风,里头便是宴客厅,远远地搭着台子。
一股淡淡的脂粉味混杂着酒香在空气中漫开,有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台下坐满了各方宾客,身边都陪着小倌。沈蘅宁才一进来,也有小倌迎上来,面上扑着粉,柔柔地要往他怀里栽。
沈蘅宁抬手一扶,那小倌却趁势缠上他的手臂:“公子见着好面生,先坐下来喝杯酒罢,奴家喂你~”
沈蘅宁面无表情:“不必了,我来寻人。”
小倌嘻嘻地笑,以为他来找从前相好,便笑问:“要寻哪个?他可有我好么?”
沈蘅宁不为所动,淡淡道:“姓云。”
小倌嗤嗤地笑:“这南风庭上下姓云的可多了去,就连奴家我,小名也带个云字呢。”
说着,他便拽了沈蘅宁的袖子,半推就着拉沈蘅宁入座:“公子您先坐,奴家陪您慢慢找还不成?”
小倌替他倒了酒,沈蘅宁正欲推辞,台上却突然一声抚尺响,将整个宴客厅的嘈杂都压了下去。
有龟奴将台上正中的屏风撤下,后台便有一人走了出来。
出来的是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他的容貌姣好清秀,手持着一支玉笛缓缓朝着众人一拜,便抬手将玉笛放至唇畔吹奏起来。
悠扬而清越的笛声响起来,是一首《姑苏行》。沈蘅宁莫名听了个全,直到台上少年奏毕,目光有意无意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直直落在他身上。
目光交错间,时间仿佛停滞许久,少年的眼神却逐渐热烈,冲他一笑。
沈蘅宁听见小倌低声说:“赶巧,台上这一位也姓云。”
“听过一句诗么?染染池间惊鸿影,翩翩拂袖云水低。说的就是我们这的头牌,云挽池。”
“公子,您寻的不会真是台上那位吧?”
沈蘅宁默然,从少年的眉眼中寻到了几分故人的影子。这应该就是云家的小公子了。
所以他答:“是。”
作者有话要说:精修了一下~